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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南斯拉夫扫墓中波黑与塞族共和国

来源:萨拉热窝 时间:2021/2/23

只有匈牙利人知道匈牙利的国境在哪里。

只有历史学家知道波兰的国境在哪里。

只有塞尔维亚历史学家知道塞尔维亚的国境在哪里。

“塞族共和国”不是塞尔维亚共和国,它是“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包含的一个政治实体。我沿袭之前的格式把它当成国家写进标题里,不仅仅是因为它是一个国中之国,我还希望它能够真正独立。

先分享一首我最喜欢的战歌,由塞族共和国歌手RokiVulovi?创作的《MladaSrpskaGarda》。

“有些国家注定成不了大国。最不幸的是大国子民出生在了这片土地上。”

铁托去世后,以米洛舍维奇为代表的,曾饱受打压的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们强势崛起,收回了科索沃和伏伊伏丁那的自治权,引起了其他民族的恐慌。八十年代南斯拉夫面临持续的经济危机,富裕的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人心思变,游行、罢工此起彼伏,塞族的镇压又进一步加剧了民族矛盾。

塞尔维亚强人米洛舍维奇

而铁托时期一系列思路清奇的政策也为解体创造了客观条件。经济上各个地区有极大自主权;政治上采用联邦制,政治权力过分下放,解体前的南斯拉夫中央政府几乎只剩下了外交和国防的权限;为抵抗苏联,各地还组建了边防军。本来宗教、文字、民族就不一样,地方又有钱有权有枪,这简直是在主动求着解体。

他们的理论家还提出了听上去就很flag的“国家消亡论”,以将政府干涉人民的能力降低为重点。这倒是符合原教旨,毕竟马克思早就预言共产主义社会作为阶级统治工具的国家将完全消亡。可实际操作的时候我们大家都说着玩的,你们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场风波迟早要来。这是国际的大气候和南斯拉夫自己的小气候,都决定了一定要出现这样的事情,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迟早问题,大小问题。

东欧剧变后,南共意识形态这一维系国家的最后纽带也不存在了。南斯拉夫被迫开放党禁,口号越激烈、越极端,越能赢得选票,各加盟共和国都选出了民族主义者。少数铁托派成不了气候,最强势的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们对挽救联邦毫无兴趣,他们只希望控制尽可能多的土地。然而铁托对塞族的打压和统一国家框架下的民族迁徙,使狭义的塞尔维亚共和国远小于塞尔维亚民族分布的区域,这构成了南斯拉夫内战的根本矛盾。

年南斯拉夫的民族分布

年斯洛文尼亚通过“十日战争”顺利独立了,上图很能说明原因,斯洛文尼亚的民族分布和国境线严丝合缝地重合,仿佛这些人从建国开始就在静候解体。但克罗地亚境内的大量塞族不会允许自己被克族带出去,他们成立了克拉伊纳塞族共和国,以独立对抗独立——看过我第一篇文章的朋友都知道,这是个很德涅斯特河左岸的做法。

而塞克两国之间的波黑处境就更为凶险了。内战爆发前夕,在万总人口中,穆斯林族占43.7%,克族(天主教)占17.3%,塞族(东正教)31.4%。穆斯林族,又称波斯尼亚人,就是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改信仰的斯拉夫人,铁托时期把他们单独划分出来。这种仅靠宗教划分民族的做法很少见,但很符合南斯拉夫的国情。

穆族主张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当然是穆族主导);克族有自己的母国,希望建立松散的邦联制国家;塞族则希望留在南斯拉夫。但在脱离南斯拉夫独立这件事上,克穆是有共识的,波黑塞族也进行了和克罗地亚境内同样的操作,将波黑的塞族聚居区合并成立塞族共和国。在塞族集体抵制的情况下克穆举行公投,投票率仅为63.7%,92.7%的选民投票支持独立,美国和欧共体马上跳出来承认,这对塞族显然是不公平的。民主选举选出了原教旨的穆斯林公知当波黑总统,而在西方撑腰下虽然穆族实力最弱但一直作死,屡屡撕毁协定,反倒是实力最强的塞族领导人一直竭力避免战争爆发。

在南斯拉夫解体过程中西方扮演了火上浇油的角色。最先支持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分裂的是刚统一的德国,这实在是很黑色幽默。而在波黑和科索沃问题上美国尤其积极,不仅玩死了塞族,还顺便坑了一把欧洲。

谈是谈不拢的,那只能打了。

“民族总是被设想为一种深刻的,平等的同志爱。最终,正是这种友爱关系在过去两个世纪中,驱使数以百万计的人们甘愿为民族——这个有限的想象——去屠杀或从容赴死。”

——《想象的共同体》

克穆人多势众,得到了西方国家的支持,但塞族继承了南斯拉夫人民军撤离时留下的4万波黑籍塞族官兵,他们训练有素,且拥有大量重武器,这使得塞族在最初拥有绝对优势。年底塞族占领了波黑70%的土地。人口最多的穆族反而土地最少,只能收缩到几个据点。首府萨拉热窝被塞族军队团团包围,开启了长达天的现代战争史上最长的萨拉热窝围城战。

萨拉热窝,遭受炮击后的议会大楼

现已修复并重新投入使用

萨拉热窝四周仅剩联合国控制的机场留出一道口子。依托联合国的掩护,人们在机场下挖掘了一条长达米的地道用以解围,地道上的房子还布满着当年留下的弹孔。

时局图

SarajevoTunnelMuseum

地道里铺设了铁轨,能使用手推车。依靠这一通道,战时上万吨的物资与粮食得以送入萨拉热窝,数千名伤病员和妇女、儿童通过这条地道被转移至安全地带。穆族总统也曾利用这条通道离开萨拉热窝,前往出席国际会议。因此地道也被当地人称为“萨拉热窝的生命线”。

地道内部仅能容一人弯腰前行

萨拉热窝外围曾布满了塞族的地雷

萨拉热窝是个四面环山的城市,这使得塞族的火炮和狙击手得以居高临下实施打击,贯穿全城的主干道有了个臭名昭著的绰号"狙击手大街(sniperalley)"。今天走在这条路上,还能时不时看到两旁房子上的弹孔。

今昔对比

满是历史遗迹的老城区也没能远离战火。我们去寻找瓦尔特当年用机枪扫射德军所在的那个钟楼时,看到附近的房子有一排连贯的弹孔,很明显是自动武器扫射留下的。

《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与《桥》的导演Krvavac是穆族,他在萨拉热窝围城期间死于心脏疾病。他死前,萨拉热窝的居民高喊着“我们是瓦尔特!”

再见了瓦尔特

战争爆发后,食物、水、燃料、电力、通信都中断了,市政和治安瘫痪,医院的医生大部分逃亡,药品和医疗器械缺乏供应,哪怕是喝一点脏水都能致命。根据萨拉热窝围城战改编了一款生存游戏《Thiswarofmine》,画风压抑得令人窒息。游戏开头引用了海明威的这段话,是对波黑内战最好的总结。

如果你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这才是你的战争

英国作家丽贝卡·韦斯特的游记中写道,身处萨拉热窝就像是“在盛开的花朵中行走”。在圣心大教堂门前的地上,正好有一朵盛开的“萨拉热窝玫瑰”。年5月27日,一枚迫击炮弹在排队等候面包的人群中爆炸,十四名平民死亡。萨拉热窝人把留下的弹坑填上红色树脂,仿佛散布在周围的尸体流出的血液汇聚于此。整个城市有大约个玫瑰,它们标记在围城期间至少有三人被杀的地方。

塞族对此的解释截然相反,他们认为爆炸性物质是事先布置在地面上的,是穆族导演的苦肉计,因为这顺理成章地导致了国际社会对塞族共和国和南联盟的制裁。不管真相如何,政客们的野心终归要由普通民众来买单。穆族总统反正有保镖,有UN救济,机场在UN手里,最差的结局无非就是跑路。

血腥的杀戮还发生在萨拉热窝以外的很多地方。这是一种普遍情绪,人们已经在铁托的铁腕下容忍了很多年了。在塞族共和国首府巴尼亚卢卡的博物馆里,我们看到二战时克罗地亚人和穆斯林屠杀塞族的照片摆满了好几面墙,而在仇恨中长大的一代在内战时有不少已身居高位。塞族共和国军队总司令,“巴尔干屠夫”姆拉迪奇的父亲就是二战时被克罗地亚人杀死。

在波黑自驾,见的最多的就是墓地。数十年的多民族混居,使得波黑内战变成了一场残酷的总体战,几乎每一个城镇都在打,没有后方的概念可言。说着一样的语言,昨天还是邻居朋友,今天就要拿起枪互相残杀。

穆族不愧是奥斯曼帝国忠诚的子民,不但改了信仰,还要在墓碑上雕刻星月符号和阿拉伯字母,那个时候土耳其都废弃阿拉伯字母好几十年了。颜色也区别开来,塞克二族用黑色的墓碑,穆族用白色的墓碑。耐人寻味的是,我常看见黑色为主的墓园中也夹杂了大量白色,却从没见过白色为主的墓园中有大量黑色的墓碑。

卫星地图可以让大家更直观感受波黑墓园的规模。

莫斯塔尔

萨拉热窝

比耶利纳

一路上见得多的还有宗教场所。萨拉热窝最富丽堂皇的场所是四座清真寺,而在塞族共和国哪怕是一千人的小村庄也要修一座教堂。宗教信仰就像是军备竞赛,信得越狂热的越有机会生存下来,在生存压力之下由不得你不信,原本已趋于世俗化的三族都迅速投向各自宗教的怀抱。塞族在内战时总是在国旗上印十字架和4C,4C的塞克语全称是"СамослогаСрбинаспасава"(onlyunitysavetheSerbs只有团结才能拯救塞尔维亚人),源自年圣王子拉扎尔抵抗奥斯曼的科索沃战争,具有强烈宗教意味。在黑山、塞族共和国和塞尔维亚的乡村,我不止一次见到过这样的旗帜。?

截图自塞族战歌《OjAlija,Aljo!》

到了年4月,物资分配、争夺地盘和宗教差异让克穆脆弱的联盟破裂,克穆之间也打了起来。毕竟穆斯林嘛,我们都懂的。克族选择同塞族暗中结成事实盟友关系,联合起来打穆族。又有“温和穆斯林”成立“西波斯尼亚自治省”脱离波黑政府独立,与塞族结盟对抗波黑政府军。

这使得波黑内战开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三国杀”状态,三方两两之间出现了结盟/敌对/种族清洗,让波黑变成了一个异常混乱的修罗场,敌友之间的界限日益模糊不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照这样发展下去穆族迟早是药丸的。

这个时候谁来管呢?自然是我们的“老朋友”美利坚帝国。美国先是强行撮合克穆停火,将控制的领土进行合并,又通过联合国授权北约对萨拉热窝周边塞族阵地进行了空袭,还单方面取消了对波黑政府的武器禁运。

整个波黑内战史就是一场“精彩”的西方拉偏架史。联合国安理会自年5月起先后通过对塞族共和国和靠山南联盟的全面制裁,在重压之下年南联盟与塞族共和国断绝一切联系,波黑塞族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与此同时,来自沙特和伊斯兰组织的资金变成军火源源不断送到穆族手里,美国甚至出动C-飞机将死敌伊朗援助的军火转运到波黑。

著名的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也是西方拉偏架的恶果。年,联合国强行在塞族的地盘上划出一片安全区,并派出维和部队进驻,这里很快聚集起大量穆族,其中夹杂着不少武装分子,在维和部队的庇护下袭击塞族。年7月塞族军队总司令姆拉迪奇将军率大军包围了斯雷布雷尼察,而驻扎在此的荷兰军队一看形势不对就果断投降了,他们怎么会真的为了穆斯林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呢?

塞族在此处决了八千多名穆斯林男人,我们去的时候那里似乎仍在发掘遗体,墓园中也有许多明显是新的土包。那么问题来了,女人和小孩哪去了?原来都被塞族送走了,在被制裁多年的情况下他们还挤出宝贵的燃油把人装车送往穆族聚居地,同西方某些国家的宣传恰恰相反,这正好说明了塞族军队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

国际舆论自然是一边倒谴责塞族,事情原委被选择性遗忘了。美国趁机加大了对穆族的援助,北约对波黑塞族军队进行了长达两周的空袭,克罗地亚政府与波黑政府签署了共同防御协定,它使得克罗地亚政府军可以进入波黑进行干预,形势对塞族已经极为不利。

年8月4日,“风暴行动”战役打响,它将克罗地亚与波黑连接成一个战场。联军集结了14万兵力,在克罗地亚与波黑横跨公里长的战线上对不到5万塞族军队展开攻势,塞族军队全线崩溃,克罗地亚境内的克拉伊纳塞族共和国被彻底摧毁,60万塞族人沦为难民逃入波黑和塞尔维亚,无法逃离的老弱病残被克族屠杀。波黑塞族共和国损失大量领土,首府巴尼亚卢卡被反包围,被迫接受和谈。

年11月21日,三方在美国俄亥俄州达成了《代顿协议》,持续了3年零8个月的波黑内战结束。

“今天的波黑,更像是一个小南斯拉夫。”

这场战争使波黑万人有27.8万人死亡,多万人沦为难民,全国85%以上的经济设施遭到破坏,直接经济损失多亿美元。今天的波黑仍然是欧洲最贫困、最落后的国家,年人均GDP5,美元,刚刚超过中国的一半。

但至少,人们有了来之不易的和平。走在萨拉热窝的大街上,不用再担心会被狙击手的子弹撂倒。外国游客们在此纵情享乐,就像在欧洲其他热门旅游城市一样,只有偶尔出现在老房子上的弹孔和大面积的墓地会提醒人们战争的阴云从未远去。

在《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的结尾,德军上校登上黄堡,山谷中的萨拉热窝城尽收眼底。上校念出经典台词“这座城市,他——就是瓦尔特!”,镜头再次转向回归了平静的萨拉热窝。我来到同样的地方,风景依然美丽,只是多了它们。

波黑堪称我去过最奇怪的国家。《代顿协议》规定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政治架构,波黑联邦(穆克联邦)占有51%的领土,剩下的49%由塞族共和国所管理,两个政治实体又组成松散的邦联。布尔奇科特区名义上属于两个政治实体共同治理,但是事实上该区的地位却等同于第三个政治实体。这个特区是西方强行从塞族控制区抠出来的,它把塞族共和国分成了不相连的两部分,北边最大最富饶的一块也成了与塞尔维亚不接壤的飞地,可见西方对塞族的恶意。

蓝青色为波黑联邦,粉红色为塞族共和国,绿色则是布尔奇科特区

表面的和平掩盖不了民族隔阂。两边的政治实体都设立其独自的总统、两院制的立法机构、国会和中央银行、行政政府、警察部队、法院系统和邮政服务,还有各自的官方符号,包括徽章、旗帜和国歌,在6年之前还有各自的军队。所以……这跟分裂到底有什么区别?好吧联合国说有,那我信了。

波黑联邦到塞族共和国不设边检,只有这块牌子,就好像在申根区穿过边境一样。进入塞族共和国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国家,到处都挂着他们自己的三色旗,除了在斯雷布雷尼察这种特殊的地方,看不到波黑的国旗。

“欢迎来到塞族共和国”

停火十年后,内战时期一首旋律洗脑、自带鬼畜效果的战歌“SerbiaStrong(塞尔维亚强大)”莫名其妙在网上爆火。伴随这首歌频繁出现的是“RemoveKebab(移除烤肉)”的口号,反穆人士以特色食物代指土耳其以及被他们同化的波黑穆斯林,扬言“移除”他们。然而塞族共和国大部分饭店也以烤肉为主,和我们去的其他地方一样。事实上,整个巴尔干半岛都是很土耳其化的,我们一路上吃烤肉都要吃吐了。不过在塞族共和国吃到了猪肉的kebab,真香。

政治的割裂也导致了语言的割裂。“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是前南官方的提法,是一种通用于前南诸国的语言,有西里尔字母和拉丁字母书写系统。如今塞尔维亚仍支持双书写系统,而克罗地亚完全拒绝了西里尔字母。在塞族共和国,路牌上一般会在西里尔文字下附上拉丁字母转写。而在波黑联邦,我们常看到拉丁字母下面的西里尔字母被涂抹。谁包容,谁排外,一目了然。

政治的割裂还体现在了货币上。波黑的货币叫“可兑换马克”,因为内战时三族都有自己的货币,公平起见停火后发行的统一货币汇率与德国马克绑定,现在与欧元绑定。然而两个政治实体发行的货币色彩和造型都一样,但印的人物不同,西里尔文字和拉丁文字的先后顺序也不同。当然,我在波黑联邦取的钱还是在塞族共和国花出去了,毕竟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

上来自波黑联邦,拉丁文字在上

下来自塞族共和国,西里尔文字在上

所谓克穆联邦也是貌合神离。克穆两族就波黑第二大城市莫斯塔尔的市政组成和区域划分互相攻击,最终以河为界分开居住。而在萨拉热窝,战争期间大量塞族逃离,人数众多且排外的穆斯林群体又让克族邻居们“自愿”离开,如今这座城市民族成分愈发地单一,90%的人口都是穆族。

萨拉热窝曾经是一个非常世俗且开放的城市。年,处在围城中的萨拉热窝举办了一次地下选美,来自传统穆斯林家庭的17岁少女InelaNogic胜出,赢得了“萨拉热窝小姐”的称号。随后少女们穿着泳装展开了一面横幅,上面写着:“Don’tletthemkillus.(不要让他们杀了我们)”。内战时期穆族总统和魔鬼做了交易,接收了大量前来支援的极端圣战分子,他们也带来了瓦哈比思想。如今在萨拉热窝,已经能看到不少女人身穿只露出眼睛的黑袍了。

MissSarajevo

今天的波黑,更像是一个小南斯拉夫。在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后,塞族共和国称如果波黑中央政府承认科索沃,他们也会谋求独立脱离波黑。克族则表态说,如果塞族脱离波黑,那克族将与克罗地亚合并。波黑仍然是一个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混合体,它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只取决于外部环境。

对于这样的国家,我衷心祝愿它早日解体。最好是塞族并入塞尔维亚,克族并入克罗地亚,穆族独立建国。南斯拉夫固然是个伟大的实践,但事实证明了有些人就是注定过不到一块去,还不如在互相伤害前趁早分手。都已经流了这么多血了,何必再犯同样的错误呢。

“他坐在从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开往巴塔尼卡镇的73路汽车上,像个落魄的修道士。白色的络腮胡,和扎在头顶的白色头发一样,显然从来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精心打理。一副厚厚的深度眼镜,样式老旧,遮住了半边脸。

车开到半路,几个警察上车。看起来像例行检查,但显然有备而来。他们径直走向这个不起眼的老头,亮出证件。老头一句话都没说,就和他们一起下了车。用参与抓捕行动的军官的话说,‘他没做任何抵抗’。”

这是塞尔维亚官方公布的抓捕精神病理医生德拉甘·达比奇的全过程,他的真实身份是欧洲头号通缉犯、前波黑塞族共和国总统拉多万·卡拉季奇。年3月20日,位于海牙的联合国国际法庭以种族灭绝罪终审判处卡拉季奇终身监禁。战后大量塞族领导人和少量克族领导人被清算,而穆族的罪行几乎被无视了。挑起战争的穆族前总统阿利雅·伊泽特贝戈维奇战后继续担任波黑总统,并寿终正寝,他儿子后来也当上了波黑总统。

在贝尔格莱德,我去了一趟位于block45的LudaKuca酒吧。没有什么别的意义,就是想看看卡拉季奇流亡期间最喜欢去的地方。这家小小的酒吧内部挂满了塞族民族英雄们的照片,当年他就在自己的照片下面喝酒写作。这位被时代的漩涡推到风口浪尖的前总统曾是位医生兼诗人,在流亡期间操起老本行,行医维生的同时出版了多本诗集,狠狠地打了追捕他的北约的脸。

在最艰难的时刻,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抛弃了他和整个波黑塞族,卡拉季奇打到弹尽粮绝,停火后即踏上流亡之路。随后科索沃战争爆发,米洛舍维奇也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清算,在卡拉季奇被捕的时候已经死在海牙两年了。而从8年被捕到年终审,从63岁到74岁。波黑早已偃旗息鼓,拉多万·卡拉季奇住进米洛舍维奇含冤死去的监狱,和海牙打了一场一个人的战争。

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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