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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孩子的天空邦尼和克莱德的故事一

来源:萨拉热窝 时间:2021/2/19

大约三十年前,中央台有档叫“电影艺术欣赏”的节目,主持人是孙道临先生。那大概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次对世界电影,主要是西方电影做了一次全面的介绍。

篇幅所限,它只是择选了著名的有代表性的作品的片段,可正因如此,这些没头没尾的精华,给了还是少年的我灵魂深处不可言喻的撞击。

从那时,我知道了“教父”、“左轮三五七”、“野草莓”、“去年在马里昂巴德”、“第七封印”。知道了电影不只有“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佐罗”和“追捕”,还有各型各类更精彩甚至古怪的表达。

那些故事既神秘又诱人,催促我长大,急不可耐地想一探究竟。

有一期,介绍沃伦比蒂的“雌雄大盗”。照例只是播放了一个片段,正是闻名影史的那段结尾杀戮。

在孙道临老先生安静平和的解说声中,邦尼和克莱德在弹雨中像羽毛一样悠扬地翻滚,鲜血和硝烟几乎从18寸黑白电视屏幕里飞溅出来。

惊飞的鸽子和摇晃的灌木丛预示死亡的到来;被子弹掀起的树涛、男女主角临终前的对视和邦尼向爱人告别的惨笑,让我终生难忘。

多年后我才知道,电影背后的真实故事和主角以及同期纵横美国中部的那一票悍匪,是美国很重要的一部分,是某一段历史的缩影,影响了这个国家的文化甚至司法、保险制度。

沃伦比蒂在年制作并主演的这部影片取得了重大成功,奠定了他在好莱坞的巨星地位。他以浪漫悲伤的视角美化了邦尼和克莱德,迎合了人们听故事的心态:两个年轻俊秀善良脆弱的英雄,如何不见容于严酷的成人社会,无可奈何走向深渊。

(雌雄大盗主演合影)

影片中他们被追捕、被出卖,被穷人帮助,被以德州警长HAMER为代表的执法单位卑鄙地谋杀。他们的对立方则面孔模糊冷酷无情。

(年版的德州骑警FRANKHAMER)

但真实的邦尼和克莱德是什么样的?当时美国社会如何看待他们?执法者为何设置陷阱要置他们于死地?那些受害者和追捕者又是怎么想的?

正如煎鱼也要吃另一面,最近NETFLIX拍摄了另一部从追捕者视角讲述的电影。由凯文科斯特纳和无敌哈里斯主演。

同样是基于真实人物,在沃伦比蒂版中面目可憎欲报私仇的德州骑警HAMER在此片中是一个垂垂老矣勉强再作冯妇的英雄,相反,邦尼和克莱德变得面孔模糊,成为没有人性的符号意义上的匪帮。

(年版的德州骑警FRANKHAMER)

那段著名的杀戮又一次再现,也激起了我想把事件全貌重新整理的欲望。

如你所知,在网络上这类中文资料通常都是二手口水,不足为信。我查阅了一下英文维基,发现美国的研究资料和各种著述汗牛充栋。维基原文中光词条注释就可以打开上百个他页,一层一层几乎能牵出自一战以来到二战前的美国司法、经济、政治、社会和工业史。

原谅我,这只是一篇公号文章。所以,如下的文字大部分来自英文维基和相关链接,难免加上个人一些推断和演绎。如有不准确的地方,欢迎批评指正。

(真实的邦尼和克莱德、德州骑警FRANKHAMER以及歼灭团队)

如是我闻。

美国自年进入经济危机,史称前所未有的“大萧条”时代(GreatDepression)。大量工人失业,数百万学生辍学。

年期间,美国中部又遭遇了特大的旱灾,农业受到致命打击。

这场危机直到年罗斯福上任后,才挺过最严酷的时段,开始改观。

而迅速崛起流窜在美国中部各种的一干名垂青史的悍匪,正是活跃于这段时间。

代表人物是以邦尼和克莱德为首的BARROW匪帮、号称全民公敌的迪林格(下一篇文章讲他)、“帅小伙”弗洛伊德、娃娃脸尼尔森。

(全民公敌约翰迪林格以及约翰尼德普的扮相)

(帅小伙弗洛伊德)

(娃娃脸尼尔森)

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年轻、单干、小型组织、抢劫犯罪、凭借汽车快速行动、衷爱重型火力、利用联邦司法管辖权的漏洞在中部各州流窜、崛起于年代初,在——年间相继覆灭。

他们和胡佛总统当政期间在芝加哥这种大城市兴盛一时的黑社会不一样。

以意大利移民后裔艾尔卡彭为代表的黑帮,在禁酒令期间(-)靠贩卖私酒和走私起家,组织严密目标长远,懂得利用律师和行贿政客,充分体现了具有欧洲智慧的文化传承(德尼罗、凯文科斯特纳主演的“铁面无私”对此有充分表现,此片是经典中的经典,强烈建议反复观看)。

而邦尼和克莱德这帮人,相比起来就显得更冲动蛮干和鼠目寸光。无论是犯罪目标和行为方式,都更低级和粗陋。

一句话,热血有余,底蕴不足。

邦尼和克莱德都是从外州举家搬到德州。出身底层,从小赤贫。

邦尼的妈妈是寡妇,靠给人缝缝补补为生,邦尼是家里的老三,生于年10月1日,天平座。

克莱德的爸爸是瓦工,有七个孩子,克莱德排行老五,生于年3月24日,白羊座。他们家刚搬到德州时,穷到只能住在篷车厢里,后来攒钱才买了个帐篷。

我特意问过。据星座大妈权威注释:天平座和白羊座很合,非常互补。(你看,星座是科学)

但邦尼的丈夫并不是克莱德,而是一个叫桑顿的穷小子。

邦尼不满16岁就嫁给了桑顿,几个月后就意识到这个婚结冲动了,不久分手。可是二人始终没办离婚手续。直到邦尼被乱枪打死,她的手上仍然戴着和桑顿的婚戒。

我无法臆测她是怎么想的,也没法猜克莱德每天看见这婚戒在眼前晃是啥想法。

有来自幸存匪帮成员的含混不清的说法:其实克莱德是同性恋,或至少是阳痿(沃伦比蒂的片中有表现)。那个不摘下来的婚戒,有可能是邦尼的某种心理代偿。

再往深了想,也许邦尼和克莱德之间的关系,并非外人认为的情侣,只是犯罪搭档,或许,更为复杂。

不管怎样,桑顿,邦尼的原配,在某些地方和邦尼还算般配。他也是个犯罪分子,在服刑期间听到邦尼的死讯后说:嗯,我很高兴她成了她想成为的人,干了她想干的事儿,她死了好过被抓住。

单凭这句话,这个婚就没白结。

邦尼和克莱德,用今天的眼光看,都是典型的坏孩子。在彼此认识之前,他们各自都没闲着,关系密切的同伴,很多也不是老实孩子。

我有个朋友的哥哥是个淘气鬼,从小学到中学一直被重点关照。老师们最通常用的办法是给他换班,意在更换其活跃的土壤,消除他坏了一锅粥的影响力。但最后无奈地发现,坏孩子和坏孩子之间是有灵犀的。他哥哥无论换到哪个班,肯定在最短时间内识别出自己的同类,瞬间和他们打得火热,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开辟出新的根据地,再带坏一帮孩子。

邦尼在一个小馆子当女招待,曾因结伙女伴偷盗杂货店被抓,关进劳改农场。

关押期间,有个大妈给了她一本银行账簿,她就在上面写诗。有些是原创,有些是摘抄(后来那些诗据说被拍卖了3万6千美元。)后来她妈妈托人陈情,令她免于被定罪。

她一直和母亲住一块儿,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写日记,写她的孤独、无聊、对诗歌和拍照的喜爱。直到19岁那年,她和克莱德相遇。

克莱德是个惹事精。我想他爸妈应该是孩子太多顾不过来。他很早就失学,17岁时因租车不还第一次进局子,不久和哥哥巴克偷火鸡又被抓了一次(克莱德的哥哥巴克和他嫂子克兰西最后也变成BARROW匪帮的核心成员)。

终于,在年,克莱德因偷汽车进了局子,关进德州的EasthamPrisonFarm服刑。

这个我称为伊萨姆劳改农场的地方非常硬核,年开业,历经改制合并,直到现在还在运营。它曾上过美国新闻周刊的封面,标题是:美国最悍的监狱。

(德州监狱及犯人劳作场景)

这个地方对克莱德的影响非常重大,可以说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克莱德在里面干了两件事,一是杀人;二是自残。

他用水管砸死了一个经常性侵自己的犯人,并成功地让一个死刑犯主动替自己顶了缸;然后他让狱友拿斧子砍了自己两根脚趾头,以逃避劳动改造。

但他并不知道,他妈妈(又是妈妈,可怜天下父母心)已经在外奔走活动。自残六天后,他特么被放出来了。脚趾头白砍了。此后直到死,他都是个瘸子。(这里头维基有个令我迷惑的时间线,一说是邦尼借探视的机会带了枪进去,克莱德强行脱狱,但不久就被重新抓回去。到底是他妈还是他女朋友起了作用,我无法确定,但反正是女人帮了大忙。)

年,克莱德正式从伊萨姆劳改农场假释。这时的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用他姐姐的话讲:从一个善良的有点小缺点的棒小伙儿,变成了一条能置人死地的眼镜蛇。

(克莱德两次入狱照,第一张还是个孩子,第二张为年,成熟了不少)

我猜德州狱卒和其他罪犯应该没少对他干缺德事,令他强烈地想重新做人。

他对那个地方是如此的仇恨。以至后来一个同伙说他抢银行(还有种说法是他根本没抢过银行,只是一个抢劫穷人小店的瘪三)和杀人不是为了钱,而就是为跟司法系统对着干。(这个说法听起来更动人,不是吗?)

到年初,也就是他死前几个月,他还突袭了伊萨姆劳改农场,杀死州警并放走了五个犯人。这也刺激了德州警察系统,不惜调集全州力量发誓要把他剿灭。最后正是德州的骑警跨州追击,在路易斯安那干掉了他和邦尼。

话说回来。

克莱德和邦尼相识于年。一个20岁,一个19岁。也就是现在大一孩子的年龄。

克莱德有个女性朋友胳膊断了,他去探视,在厨房碰到邦尼,她正在做热巧克力。干柴遇烈火,一眼就对劲了。

他们二人是谁诱使谁走上的不归路,没人知道。我想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

真正的灵魂伴侣是不需要说服的,一个眼神跟你走,哪怕天火劈下,哪管世界尽头。

坏小子罗德里戈兹的“恐怖星球”里有首歌,咱俩一起干世界,说的就是这种天雷勾地火,不用解释,没有理由。这种亡命鸳鸯携手与世界对抗的故事,在以后影响了很多创造者,为我们创作了无数可歌可泣的作品。

他们年相遇,年克莱德被抓,年获释。

邦尼等了两年,克莱德蜕变了两年。

他们迅速重聚,开始一系列抢劫,目标明确,就是攒钱攒军火,对抗德州司法。但在一次没有克莱德参与的抢劫行动中,邦尼和一个同伙被警察抓获。几个月后,邦尼再次被释放,那个同伙则悔过退出,再也没有出现。

现在,没什么可以阻挡。

他们将在两年内成为北美大陆家喻户晓的雌雄大盗。TWOAGAINSTTHEFUCKINGWORLD。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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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二逼瓦西里

啥钱不钱的意思意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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