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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虫这是一场温暖而百感交集的旅程

来源:萨拉热窝 时间:2021/8/5
???????????????????????????????这是一场温暖而百感交集的旅程?书评之《绿皮火车》

火车轮子转动的声音,就像雷鬼乐,让人身心放松,所以火车的声音有可能治愈人的失眠症和抑郁症。

父辈们小时候看的《铁道游击队》、《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卡桑德拉大桥》都是有关火车的故事---男孩们把钉子放在铁轨上,等火车开过,便有了自己的“小李飞刀”;姑娘们期盼火车把自己送到遥远的地方,绝不嫁给邻居家的小二黑。我们敬畏这个大铁盒子,能够如此凶猛,如此持久地奔跑下去。

时代的列车毫不留情地疾驰而至,在人人都想挤进前方队列的急切氛围中,透过冰冷的钢质玻璃窗,我们惊见彼此仓皇失措的身影。如果你不幸被甩下,不用焦虑,在另一条轨道上,有一列慢火车,将收纳和安抚那些被进步的风吹到边缘、倒退着奔向未来的人们。

《绿皮火车》的出现,载着现代人的心灵继续奔赴远方。

先得介绍一下它的作者。

周云蓬,年出生于辽宁。9岁时失明,15岁弹吉他,19岁上大学,21岁写诗,24岁开始随处漂泊。新世纪的候鸟歌手,冬天去南方演,夏天在北方唱,春秋去海边。云游四方,靠手艺吃饭,为普通人献艺。出版诗文集,发行唱片、民谣合辑,销售所得用于帮助贫困盲童。他关心很多事情,关心很多人,这位盲人歌者内心广阔的世界,会令“正常人”倍感羞愧。未来日子里,他还将继续写字,唱歌,行走,一直在路上。

《绿皮火车》是这位民谣诗人年至年初的歌游记合集。

他天南海北地游唱自己的歌,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把自己天涯海角的“行路,歌唱,遇人”经历写成文字,为自己过去的岁月作个见证。

《绿皮火车》是周云蓬的救赎专列。

它出现在世事纷扰的,既是个体言志之作,也在无意间击中了社会百象。作者用轻松诙谐的笔触与音调,给了我们一次疗愈的契机。这样一部原本确定无疑属于小众的图书,却如此逆流而上,堂而皇之进入上半年十大好书排行榜。这位盲诗人,当代民谣先驱者之一,也正在为年轻人乃至更多的人熟知。

一个鼓舞时代的人,说起来,最初却是一个需要被鼓励的个体。生于上个世纪70年代初的周云蓬,从小患有眼疾,在他自传的文字中,“整个童年充满了火车、医院、酒精棉的味道”,失明的过程对他而言,“就像白天到晚上,是缓慢的,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一生”。世界留在他脑中之最终极的信念,就是与黑暗作永远的抗争。

轰轰的绿皮火车,意味着逃离家庭,预告着流浪的开始,也宣示了一个诗人和歌者的诞生。

“年,我去了青岛之后乘船去了上海……后来又去了泰安,年是属于南方的,这一路有长沙、株洲、岳阳、奉节、白帝城、宜昌等等”。沿途的风景记忆,收集成日后的诗句和歌词,留下了许多色彩瑰丽、耐人寻味的意境。

那些讳莫如深的真相,沉默如谜的生命,在他的歌词、诗歌中以无畏的姿态绽放。

周云蓬说:“你看那些游牧民族的人,他们没有什么牵绊,一辈子在音乐里,在马背上,唱歌,喝酒。”

他的确有那样的气质,如书中一段:

“每当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这些新民谣歌手就上路巡演了,当然是先南方后北方,要懂得天时地利嘛。赚钱了,就再过个年,没赚钱,就当免费旅行了。要是赔钱了,就索性当流浪了。最后这条,还能为泡妞提供一些谈资。”

翻跟头的手风琴者,大熊一样的胡德夫的手,一玻璃杯黄金一样的阳光,香港的两只牛蛙像老头一样咳嗽着聊天,海南每棵植物下各自噼噼啪啪的雨,一个人的春节,腊肉白米饭老熟的陈香......一页页的翻动,就像去到了天南海北一般。

读书中的文字是一种幸福的体验——没有感伤,没有抱怨,也没有戾气——有的是烧酒,是早晨的淡薄雾气,是黄昏时烧得十分好看的晚霞。艺术来源于生活,或许我们不能把周云蓬的文字称作为艺术,但这不是一种叫做低估的东西,周云蓬的文字就是一种生活。

这些文字里有常人笔下没有的细节,笔法有一种超然、一种逍遥,还有许多幻想和更多来自听觉的想象,那是无法用眼睛看到的画面---

他写邓丽君的墓地,他说“那是香喷喷的化妆盒,墓石光滑,上面雕刻了一圈白色的玫瑰花。触摸之下,恍然觉得里面装的是糖果,而不是死亡。”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记录了他在阿维尼翁教皇宫看了一场无伴奏合唱现代舞。“演出开始后,灯光熄灭,观众仅凭微弱的天光凝视舞台,台上众多的艺术家在跳舞,听到他们从左到右滑动的舞步,像小时候自己在冬天结冰的路上溜滑,又像是无风的海上细碎的波浪。有的时候,很多舞者会从地道下去,留下一个姑娘在舞台上独唱,四千人座无虚席的大剧场鸦雀无声,袅袅女声仿佛是从梦里飘向远方的烟雾。”

我常会想,一个九岁便失明的男人,在经历了万水千山的漂泊之后,心中五彩斑斓的色彩是如何调和而成的?

正如他自己所说:“蛇能看见运动着的东西,狗的世界是黑白的,蜻蜓的眼睛里有一千个太阳。很多深海里的鱼,眼睛退化成了两个点。能看见什么,不能看见什么,那是我们的宿命。我热爱自己的命运,她跟我很亲,她是专门为我而开,专门为我关的独一无二的门。”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这是杰克·克鲁亚克的话。

《绿皮火车》里,周云蓬把后面加了句,“永远不听话”。

愿你我都做这样一个用不听话的孩童,用心去感受世界的美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作者:/安铃子

责任编辑/严然

图文编辑/熊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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