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农民宇航员》为观众营造了一个稍显荒诞的白日梦:一名退役空军,在自家农场的后院造出火箭并成功飞上太空。情节极其扯淡,同样的,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东北,也上演了一出类似的荒诞剧:某国营工厂的几个下岗职工,照着俄国文献,愣是在废弃的铸造厂拾掇出一架钢的琴——全钢材结构的钢琴,童叟无欺。
相信很多观众,都被《钢的琴》的外壳给骗了。因为看简介会以为这是一个讲述父爱的故事:身为下岗职工的父亲,为争夺孩子抚养权做出怎样怎样的努力。然而,父爱只是本片的一个噱头,毕竟真情当不了饭吃。是跟着继父卖假药,还是跟着继母卖唱,小女孩已经做出了选择。
裹着“父女情”的外衣,《钢的琴》其实讲述了一个下岗职工找回自我的故事。尽管片中的父亲有那么一股“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劲儿,但实际上女儿要跟谁已经很明显了。真实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童话故事?就像铸造厂那两根荒废的大烟囱,甭管你工厂赋予它多大含义,甭管你有多少老职工联名上书,到最后照样得定向爆破掉。
“下岗职工”这个因体制改革而造成的弱势群体,许多观众并不陌生,因为许多下岗职工就是我们认识或熟悉的人。可能在很多人幼小的心灵里,下岗职工都应该像歌里唱的那样:“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只是“从头再来”四个字谈何容易,尤其对那些本以为可以和自己的父辈们一样在工厂混过一生的人来说。在那个需要歌声来美化时代阵痛的背景下,有人打个两毛钱的麻将还要出老千、有人安安静静的修锁、有人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有人组织乐队终日奔波在婚丧嫁娶的营生中。
我们可以在《钢的琴》中看到父辈们的影子,那一代听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着《喀秋莎》、看着《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长大的人们,迷失在被体制抛弃的日子里。所以,当制作钢的琴这样一个看似偶然的事件出现时,早就不是帮朋友争夺女儿的抚养权那么简单了,这是一场找回过去自我的春梦,那里有他们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那里有他们激情燃烧的岁月。
当故事的最后,钢的琴终于造好时,父亲也不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一名钢琴家,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女儿弹一个最简单的曲子,越简单越好,因为越简单,这架钢的琴才不会露出破绽。
尽管本片对父女情着墨不多,但仍有一些动人的小细节。比如给女儿织毛裤的父亲,比如因为女儿在家而坚持不在外面过夜的父亲,比如去学校偷钢琴的情节。当男主角借着酒劲在学校操场上弹起钢琴的时候,观众们也一定走进了那个叫做时光的春梦中。
本片导演张猛,或许你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也没有看过他的电影,但你一定看过他的小品,连续两年获得春晚小品类节目一等奖的《功夫》和《说事儿》就出自他笔下。作为赵本山的御用编剧,张猛在年的秋天讲述了一个不太幽默的幽默故事。人们常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在《钢的琴》那小人物的嬉笑怒骂间,我们是否感到了一丝悲凉?
作为本片男一号,王千源在摸爬滚打十多年后终于闯出了名堂,第23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的称号就是最好的褒奖。同样,褒奖的掌声送给女一号秦海璐,这个大大咧咧的女演员在剧组弹尽粮绝的时候,把自己的片酬投了进来,后来兼任出品人的她也一度自掏腰包进行影片的后期制作。
生活不完美电影才有了意义记得这是一个有温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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