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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作家区泽榆难忘甘化

来源:萨拉热窝 时间:202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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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4月28日上午,随着定向爆炸的两声巨响,江门甘化厂职工宿舍轰然倒下,卷起一片尘土,正式昭示了一个时代的的结束。

此际,拆毁甘化宿舍的轰鸣声令人百感交集,但昔日热火朝天的机器轰鸣却曾经令人振奋莫名。

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那时,我每年春节休假后都乘搭“花尾渡”从广州返北街,夜航船晨5时驶过顺德均安,天空与江水仍漆黑如墨,浑沌不清。忽然,右前方出现出一抹微光。灯光范围越来越宽,越来越亮。继而,一片灯火通明,映红了半边天。右岸,机器轰鸣声响彻天际,10个码头前尽是四乡满载甘蔗的船队,正鱼贯泊岸,排队卸货。吊机、传送带机不停转动,岸上满载甘蔗的大货车如蝼蚁般往来穿梭。人声,机器声,汽车笛声连成一片。“花尾渡”经过了,一波又一波金色与黑色相间的涟漪撞向码头,蔗船上下晃动。那雄伟壮丽的工厂夜景仿如突然在黑色的天际抛下一座广袤无际、灯光璀璨的“海市蜃楼”。名震全国的江门甘化厂到了。

江门甘化厂名气确实非凡。周恩来、邓小平、朱德、聂荣臻等国家领导人都曾先后到厂亲临视察。可如今,工厂大门周总理题的“江门甘蔗化工厂”牌坊已成了永久的回忆。

盛极时的甘化厂仿如一座小城。厂区厐大,生产连轴转。午夜12时,北街夜空准时笛声长鸣,声震10里,人们便知道夜班的工人换岗了。

甘化厂的拳头产品是全国排名第一的“莲花牌”白砂糖,而很少人知道出口时却用的是“榴花牌”雅名。其产品晶莹雪白,梭角分明,清甜无比。当年珠三角共有10间糖厂,江门甘化厂生产的白砂糖是全国最好的,精度高,质量好。后期,甘化厂停止榨糖、制糖后,炼糖还一直持续开展多年,许多地区生产的糖不过关还得拿到甘化厂重炼。

近50年的时光流逝,甘化厂已随时代的发展而日渐式微。“现在都拆得认不出了,什么都拆光了,只有制糖车间那里还剩下几个大糖罐,外面还有几部吊机和两支烟囱。”几位退休的耋耋工人口中虽是轻描淡写,但我想,他们内心一定是翻江倒海,是无尽的遗憾与唏嘘。

老工人谈起了昔日的“威水史”。“我年青时,厂里逢年过节都不停产,24小时三班倒,那时每月工资是40至50元,算很高了,当时8块钱足够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早餐吃一大碗炒面,也才4分钱而已。”白发如霜的老工人露着缺齿咧嘴而笑,脸上皱纹如盛开的蟹爪菊。他们笑得是那么甜。

我伫立在工厂大门牌坊前,脑际掠过幻影,思潮起伏。我似乎又看到了甘化厂的大礼堂、游泳池、冰室、足球场、学校、幼儿园和“榴苑阁”饭店了。那是北街居民周末看电影,夏天避暑休闲,夜间尝美食的好去处啊。我忘不了“文革”后在大礼堂观看了南斯拉夫经典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的情景;忘不了“甘化冰室”的红豆冰雪条;忘不了“榴苑阁”饭店那脍炙人口的“油炸云吞”,“松子鱼”和近乎失传的广东美食“八珍陈皮大鸭”。那时,医院职工还很少,3层楼的榴苑阁刚好让全院职工坐满,农历岁末团拜,“榴苑阁”内觥筹交错,处处欢声笑语。

医院和甘化厂是邻舍,关係很好。当年医院的神经内科病区及楼前那太湖石山、假山上的人工瀑布、金鱼池和圆拱门的小花园便主要是甘化厂捐建的。如今,小花园拆了,但见证这个友谊的石医院发热门诊的外墙上。

那时,能当一位甘化人是令人羡慕的。不仅收入高,而且住在工厂宿舍区的员工每家每户的水电都免费,因为自己有发电厂和自来水厂。我不时收到甘化朋友相赠的用不完的蜂窝煤砖,可见甘化人的福利是多么的好。工厂工人与医院职工都是好朋友。医院不少医生、护士都是甘化子弟,医院也有不少医生护士和甘化人结为秦晋之好。当然了,甘化朋友找我诊病我亦自然尽力相助了。我的朋友中有电工、车工、钳工,泥水工……他们手艺好,修炉灶,修电器,铺水管,样样皆能。“文革”后有电视看了,甘化朋友替我找到铁杆,做了一条鱼骨天线。师傅在天台摆弄着天线指向,我在屋里紧盯着电视机。电视画面由模糊突然变为清晰,我欣喜若狂,高呼:“看到了!看到了!你们真系好嘢(好样的)。”师傅回话:“湿湿碎啦(小意思啦),你会看病我又唔识哩。”然后,一起欣赏着电视,嘻哈大笑。那种人与人的关系是多么的融洽,多么亲切。

我和甘化厂交情最深的两位老友应该是“简记”和“甫记”了。“文革”期间,甘化厂人写的大标语横额和宣传彩画名噪江门。工厂人材辈出,真正乃藏龙卧虎之地。于是,在工余同样搞宣传的我自然前往拜师。甘化大礼堂的边厢便是大画室。入内,“甫记”和“简记”正站在人字梯上用如椽大笔绘制巨幅油画《红旗漫卷西风》。画面彩旗猎猎,色彩鲜艳,工农兵群像栩栩如生。过了一会,“甫记”跳下扶梯,后退两步,头略后仰,瞇着右眼审视自己的作品,其状似甚为得意。我大赞:“色彩好透明!”。他们和我边谈边画,继续伏案低头,嚓嚓几笔,又一幅幽默讽刺画跃然纸上。“甫记,你速写笔法好有杨之光的风格!”他颇为享受我的“恭维”:“系咩(是吗)?区记,你又知杨之光?”大家很自然地又聊起了齐白石的虾,关山月的梅和陈洞庭的木棉……彼此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几十年过去了,我和“简记”和旅居澳洲的“甫记”仍然来往密切。

回忆是无价的!每一段留不住的岁月,都有一个忘不掉的故事。难忘的,是那些一一再也回不去却是最美的时光。而今,厂区已人去楼空,只有检破烂者游走于废墟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步入甘化厂区大门对面的“甘化邨”,这里已独立组成甘化社区。邨内主干道宽广平整,路旁的大王椰树摇曳多姿,直插云宵。然而,楼房却已随岁月老去,昔年波兰援建糖厂时同步建成的东欧式红砖宿舍楼已荡然无存。后建的八层石米宿舍楼虽然排列整齐,但大多亦已残旧不堪了。路上行人用广州话互打招呼,驻足聊天。在北街是几乎没人说江门方言的,因为上世纪50年代后期来支援建厂的工人都来自顺德和番禺。这又成了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图由作者提供

离退休的老甘化人已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他们怀念甘化,爱厂如家,一些人拒绝搬迁至儿女们为父母而置的别墅居住,至今坚守故园;一些人搬至江门住了,但因太思念同甘共苦的战友,不久又迁回来了;一些人城里和城外两边跑,为的是见见当年的邻居,聊聊家常。一间工厂的宿舍区单独组成一个社区,而且是先进社区,这在江门是罕见的。我常常在《江门日报》读到甘化社区居民互敬互爱,彼此照顾,助老扶残的感人事迹,甘化人淳朴而善良,这种精神正一代一代往下传。

江门甘化厂是几代江门人心中的一个抹不去的历史符号。记得甘化厂前副厂长徐慰祖先生曾对我说:“江门甘化厂是波兰援建的糖厂。从年投产开始计算,至今快60年了。一般而言,一间大型工厂的机器运转超过30年已算超额完成任务,因为开厂时最先进的机器也变成老爷机了。何况,我们的设备还不是最先进的呢。比如,因为制糖大罐内膛没用不锈钢,每年榨季开始,我们都要开动机器,清除几天铁锈。那些时候,出的糖都是棕色的……”当然,甘化厂退出历史舞台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江门甘化厂真的已完成其不同凡响的历史使命了,他为国家、为江门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日后,现代化的滨江新城将在这片土地上拔地而起,涅磐重生。正是:“汽笛声声不再鸣,厂墙藤蔓野草青。时代列车从此换,不须惆怅旧风情。”

作者简介:区泽榆:江门潮连人,医院心内科主任医师。江门市作协会员,正式出版有散文集《秋月满河》,作品在市级报刊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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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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