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不应该错过的绘本故事,是一个发生在战火中以音乐抚慰人心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小女孩,生活在战争年代,城市被敌军包围,物资匮乏,战火连篇,在这样令人绝望的废墟上,一个音乐家用音乐抚平了人们受伤的心灵,为那些饱受战火折磨的人送去温暖。
历史上真实事件中那位大提琴手叫做韦德兰·斯梅洛维奇。波黑战争期间的萨拉热窝围城之战(年4月5日一年2月29日)是现代战争史上持续最久的城市包围战。年5月27日下午4点,在萨拉热窝围城战役进入最激烈的时间,几发迫击炮弹正落在了维斯.米斯其那市场之上,造成22个平民丧生,70多人受伤。当地知名的大提琴家韦德兰·斯梅洛维奇亲眼目睹了这一惨剧。接下来的22天,韦德兰·斯梅洛维奇在事件发生的地点连续演奏,以哀悼在战火中罹难的人们。
我们被包围了,经受着敌人的攻击。我爸爸去打仗了,大部分小孩的爸爸,哥哥——甚至有些人的爷爷,都去打仗了。只有我们留了下来,小孩和妇女,老人和病人,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我害怕,几乎每时每刻都害怕。夜里,透过窗户,我看到照明弹在天上拖出白色的尾巴,迫击炮轰闪着金光,我就假装自己看到了一颗颗流星和陨石。
整个城市的街道上到处是砖块、尘土和碎玻璃。我们已经没有取暖用的燃油了。去年冬天,我们裹着衣服紧挨着厨房的金属薄板炉睡觉。木柴也烧完了。所有物资都没有了,没有水,没有食物……人们用各种容器去物资救济中心领水。每个星期三下午四点,救济车会来,就停在我们广场边的那条街上。大家就去排队领肥皂、食用油、鱼罐头,还有面粉。很多人都搬走了。
有些人没走,因为不知道去哪儿,而有些人已经下定决心留下来,比如我的妈妈。如果爸爸哪天回来,家里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她要我们大家都留下来说:“这样的事情,历史上不是头一次发生了。”也许,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并不稀奇。不过,对我来说可是头一回啊!几乎每时每刻,我都很愤怒。
我和我的朋友们不敢离家太远,平常就在我们的公寓大楼里,坐在楼梯底下的角落里打发时间,我们打牌、玩猜字游戏、读书、画画、聊天。我们还想象自己吃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这时,欧先生就会猛地打开他家的门,冲我们大喊:“安静!你们这些小孩!”好像小孩子是什么坏东西。
每个星期三下午四点,救济车开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会到街上来。那么多人一起聚在外面,简直就像开派对。欧先生也排在队伍里。可是他从来不跟别人聊天,他只是等着,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一个思想家。”妈妈对着他的背影点点头,轻轻地说。“一个思想家?”妈妈的朋友玛丽亚也这样说,不过带着嘲弄的口气。玛丽亚不同意妈妈的看法,我也不同意。欧先生不是思想家,他只是不太友善。
我们小孩儿都不喜欢欧先生,只要有谁找到一个纸袋子,我们就把它吹满气,跑到欧先生家门口猛一下踩破,声音就像炸弹爆炸一样。我们边跑边笑,想象着欧先生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除了出去排队领东西,欧先生就在家里拉他的大提琴。
那是一把精致的大提琴,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好的大提琴了。欧先生的大提琴的故事,都是爸爸告诉我的。爸爸也很爱音乐,他能用口琴吹出轻柔的歌和欢快的曲子。“那是一把了不起的大提琴,琴面和琴背是用德国白影枫木做的,还要用法国生产的专用上光剂手工打磨出光泽。”爸爸说,“琴颈用的是洪都拉斯的桃花心木,指板用的黑檀木大概是斯里兰卡出产的。”现在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山区打仗,他带走了他的口琴和所有保暖的衣服。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秋天里的一个无聊的星期三下午四点,我和我的朋友埃莲娜在楼梯底下玩抛接石子的游戏。我们听到救济车轰隆隆地开过来,可是我们懒得动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我们没有跑出去和大家一起排队。我们听见许多脚步声。大家离开公寓,走出大楼。我们听见轻轻地说话声,还有笑声。接着我们听到火箭弹爆炸的巨响。救济车被炸毁了。
救济车被炸毁了,有些我们认识的人受了重伤。现在,虽然我们清理了碎砖瓦,平整了路面,可是救济物资再也不会送过来了。有人告诉我们,这是因为那样我们很容易成为袭击的目标。现在,我们自己得走好几公里去领东西。不会再有什么事,能让每个星期哪怕有一天,大家觉得好过一点。
遭袭击之后的那个星期三,欧先生穿着礼服出现了。他直接走到广场中央,开始拉琴。“是巴赫的曲子。”妈妈说,我看到她的脸上放出光彩。我们听着这首复杂的曲子,那些音符充满力量,让人安心。我们的欧先生啊,他的演奏让人难以形容!他好像不是在一座被包围的城市里,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一个废弃了的广场中央——这里甚至连救济车也不会来了。
“他们会杀了他的!”玛利亚害怕地喊道。“他们用不着费力去杀一个拉琴的老人。”妈妈说。我不像妈妈那样有把握。因为大提琴的曲调让我们不那么烦躁了,大提琴家的勇气也让我们不那么害怕了。这琴声支撑我们活下去。欧先生不单单在星期三演奏。每天下午四点,他和他的大提琴就会出现在广场中央。
有一天,刚刚演奏了一会儿,欧先生的腿突然抽筋了。他把大提琴靠在椅子上,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晃晃腿来放松一下。突然,我们听到一连串弹药爆炸的声音。烟雾顿时在广场上迷漫开来。大提琴家没有受伤。可是,他的大提琴成了一堆碎木片和一团破琴弦。现在,什么东西来支撑我们活下去?
早上,我从存放蜡笔的香烟盒里找出最好的蜡笔,在皱皱的纸袋上画着。我画了欧先生穿着黑色礼服坐在椅子上拉琴,许多鲜艳的花朵落在他的周围。画完以后,我拿着纸袋,踮着脚走到欧先生家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很安静,我小心翼翼地把纸袋从门缝底下塞进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我跑开了。
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那天下午刚到四点,欧先生又带着折叠椅走出了公寓大楼,看到我在窗口,他对我鞠了一躬,露出笑容。接着,从外衣口袋里,他抽出一个明晃晃的小东西——是一把口琴!从那以后,每天都有一个小时,欧先生会坐在广场上吹口琴。
那轻轻的口琴声又忧伤又好听,和之前大提琴厚重的音色很不一样。“还是巴赫的曲子,毫无疑问。”妈妈说。这琴声让我们感到快乐。还有,那个吹口琴的人,他的勇气让我们不再那么害怕了。
故事中在战火中生存的人们是不幸的,但同时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拥有欧先生这样的人,他如同一个满怀使命而无所畏惧的布道者,把坚定的生命信念,美好的人生感悟,通过音乐,传递给每一个人,给人们带去了希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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