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到波黑战争结束,长达近百年的时间里,当人们提起萨拉热窝,就会想起战争。
几乎所有游客的行程一定与战争息息相关。历史,从未将这座城市遗忘。所有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人们,战争曾经在这里发生:1座城市,3个民族,年,3次战争。初见萨拉热窝
萨拉热窝的名字源于土耳其语,意思是“环绕宫殿的平地”。历经奥斯曼帝国、奥匈帝国、南斯拉夫、波黑的百年激荡,这里也是宗教、民族、文化交汇之地,因此也被称为“欧洲的耶路撒冷”。
Emina和我们就是在隧道博物馆遇到的。她是旅行社老板的女儿,在美国上学,趁着学校放暑假回家,正好可以帮助父亲的生意,也能锻炼自己的能力,挣点外快。这条隧道曾经是波黑内战中萨拉热窝通向世界的唯一出口,当时整座城市与世隔绝,只能通过这条隧道运送所有的生活物资和军用物资。据说当时每天有近四千人在这里行走,全长米,目前可供参观的隧道只有20米,我钻了隧道,仅仅是二十米却也能一窥当时的波黑人民恶劣的生活环境。Emina
古老的拉定桥:年,18岁的塞尔维亚青年加夫里洛·普林西比就是在这里枪杀了奥地利大公费迪南大公夫妇,成为一战导火索▼
东西文化分隔线:离这里不远就是天主教圣心主教堂,东面是旧东正教堂与几座清真寺▼
远远可以看到国王清真寺鲜艳的宣礼塔▼
在这座浴火重生的城市,我也遇到了两个当地的好朋友:Mariam和Omar。
波黑版的边边和中国版的Merima
和Merima相遇在服装店的试衣镜前,因为店员的不友好态度,于是就聊了起来,没想到这一聊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Merima是波黑人,因为学习优秀被送到美国全奖上大学。作为她刚刚相遇的陌生人,她拉着我去喝咖啡吃波黑传统蛋糕,热情地为我介绍她的家乡。
我们都热爱学语言,我想去摩洛哥学法语,而她已经在德语学习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人生很短,我们都想过得精彩些。
“我觉得你就像是中国版的我,而我是波黑版的你。”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我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在萨拉热窝的大街上放声大笑,脚步越来越轻盈。
地下室里的摇滚乐手
我所负责带队的公司在萨拉热窝安排了一场与战争亲历者的分享会,Omar是其中一位分享嘉宾。我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近乎毫不忌讳和大家谈起战争的方方面面,多少也让我们放下了些害怕谈起“禁忌”的芥蒂。那时他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走的时候,我和他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那是他的艺术工作室----一家铁器铺,上面写着“艺术家Omar”----他的另一个身份。“有机会过来玩”,他笑着说道。在所有的工作结束后,我路过了Omar的工作室。迟疑要不要进去的功夫,他已经抬头发现了我。他热心地从邻居的店里端出了两杯咖啡给我和Merima。
Omar我以及Merima
----“没想到原来你是个活泼的人。”
----“什么?”
----“你工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这是我第一次从工作伙伴那里听说对方对我工作时的印象,但也因为这句话,我知道我在Omar面前可以放松下来。
这晚在UndergroundClub有一场摇滚乐演出,他知道我也喜欢摇滚乐,约好晚上带我去那家Livehouse,而这个地方就在我所住的地方楼下。我所住的青旅,楼下就是一个摇滚演出livehouse
Omar带着我走向livehouse,也许是因为萨拉热窝很小,也许是因为Omar认识的人很多,无论走在哪里都有人和他打招呼。他时不时为我介绍哪里的咖啡好喝,哪里的东西好吃。我们走过那些他熟悉的街道,那些曾经满目疮痍的街道,最后我们还是聊起了战争。“我妈妈在这个市场里卖衣服,遭受攻击时她身边的几个摊位都无法幸免,遍地尸体,当她全身是血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呆了。她告诉我不要怕,她没有受伤,她想帮助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做生意的人,然而......”子弹穿过这个城市的人们,人们开始在废墟中四处逃窜躲避子弹。有人在饥寒交迫中艰难求生,有人死去。
“你看,这里刻着很多名字”,他指着一堵墙说道。“当时人们排队买面包。然后受到了迫击炮的攻击,墙上刻着的是就是那些死伤者的名字,还有一些人深受重伤,这些人再也不能走路、再也看不见、再也碰不到东西。“
博物馆里陈列的死难者的手套
只因为他们想要买面包,只因为一个不需要多做思量的小小的决定。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去,但他们却来到这里。在那么多的日子里,这一天却选上了他们。
有一刻我感到十分沉重,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击穿了----我感到悲壮和凄凉。“很抱歉给你讲了这么多悲伤的故事。““不不不,我想听,但是我很怕揭开你的伤疤。”Omar在战争开始的那年只有14岁,战争前他就自己组了一支摇滚乐队,他说:“我们无法得知明天是死是活,但我受够了地下室的生活,我决定继续我的乐队,走到街上去”。博物馆里的老照片
在他记忆中的这座城里,他不会挨饿。人们总在这个时刻便已出门,迎接新的一天来临。人们不会困在家里,为了炮弹会不会落在自家屋顶而担心一整夜。
”你应该去看那部电影《Screamforme,Sarejevo》(为我尖叫,萨拉热窝),那是一部纪录片,讲的是IronMaiden(铁娘子)乐队主唱BruceDickinson的个人乐团SKUNKWORKS克服重重困难来来到萨拉热窝开的一场演唱会,我当时就在现场。“Omar回忆起这个时刻,像是突然被什么点亮,眼神中仍藏不住神圣的幸福感。
很少有人知道关于演唱会的事情,电台里也从未广播过,因为这样太危险了,敌人不能知道大家聚众的地方。靠着口口相传和几张简单印刷的海报,演唱会的信息在人们之间传播着。
当时的海报
图片来自网络
我想那时的Omar在演出的几个小时里,忘记了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战争,忘记了侵蚀着人们的痛苦,那场摇滚演出也为萨拉热窝的人们带来暗夜中的希望,生的希望。
演出会现场(图片来自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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