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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家属院的童年趣事

来源:萨拉热窝 时间:2022/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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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铁路家属院长大的六零后。在那个年代,铁路也和各行各业一样,父辈们从事着辛苦的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人口。我们这些在艰难岁月出生的孩子,从出生那一天起,父母就为我们的吃饭、穿衣操碎了心。因为家里的孩子多,除了简单的温饱问题,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文化生活,没有像样的玩具,更没有什么培训班、补习班等等。大人们忙工作,忙生活,已经心力憔悴,根本无暇顾及我们。所以铁路家属院的孩子,大都是属于“野生放养”长大的一代。在我们这一代,同龄的孩子特别多。就说我们这几排前后邻居,十来岁的孩子就有几十个。一般来说,我们都是跟着较大一点的孩子玩,因为大孩子有主见、玩的方法多。如果遇到别人欺负我们,大孩子就能挺身而出保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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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男孩子们在一起玩,大都是弹玻璃球、推铁环、拍三角、打陀螺、摔泥窝等。当时正逢“不学ABC,照样干革命”的年代,我们上学时,书包里除了装几本破书和作业本,还有就是玻璃弹球、纸三角、弹弓。我的玻璃弹球比较多,五颜六色,都是赢的。拍三角和玩弹球有一点好处,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几个孩子聚在一起,随时能玩。说实话,我上学的学习成绩一般,但打弹球技术可是远近闻名,每次都能赢十几个弹球。我们用旧书本,或是作业本撕了叠三角、四角,几个孩子爬在地上就拍。叠起一摞,手掌鼓起使劲拍,拍翻归己,看谁拍翻的多。我家那时《毛选》特别多,有十几套,都是父亲当先进时获得的奖品。我总是偷偷拿一本装在书包里,撕了叠三角。最后被父亲发现了,少不了一顿“皮带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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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在一起玩,基本是跳皮筋,跳房子,踢毽子,翻手绳。就说踢毽子,我们这里的毽子,多用公鸡毛做成,支愣还好看。将几枚铜钱摞在一起,把鸡毛一端顿齐扎好,从钱孔中穿入,然后用一块布把铜钱包好,把四面布角收起,与鸡毛尾部捆绑在一起就成了。女孩子不管是在下课时,还是在放学回家后,只要聚在一起,就会玩踢毽子,看谁踢的久,毽子不落地。女孩子还喜欢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抓沙包。一般是八个小沙包,抛起一个,在沙包落地以前,抓住地上的一个沙包,放在手中;继续抛起沙包,再抓两个沙包;再抛起沙包,抓三个沙包。一直把地上的沙包抓完,中途掉了就算输。在铁小上小学时,我们房前屋后的孩子聚在一起还会玩丢手绢、过家家、藏猫猫、当大夫看病的游戏。记得一次我们玩藏猫猫游戏,后排郭叔家的老三全友,还有东头的国庆、有良,我们十来个孩子在一起玩藏猫猫游戏,国庆特别会藏猫猫,每次找到他都特别难。这一次我又房前屋后找了好一会也没有找到,就跑去玩别的了。晚饭后我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听妈妈说国庆搞丢了,怕是被人贩子拐跑了。现在家属区的邻居们都在四处找国庆,抓人贩子。一直到半夜时分,我爸妈他们才一身疲惫的回来了,说是国庆找到了,趴在他自家衣柜里睡着了。我听了吓得一声不敢吭,知道是国庆下午藏猫猫躲到他们家衣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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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上初中之后,每到夏季,我们几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就会在课余时间,甚至故意逃课,悄悄约着一起去家属区外面的水塘洗澡、学游泳。有时还捡起瓦片或薄石片玩打水漂,看谁的石片在水上漂的时间长,激起的水花多。那时候我们对去水塘洗澡特别感兴趣;但父母却却严厉警告我们不准去水塘洗澡。我记得整个夏天,父亲经常会在吃饭时让我抬起手臂,他用指甲在手臂上划一下,如果看到有白印子,就知道我去水塘洗澡了,几巴掌下去,打的我晕头转向。我们家属区前后有好几个孩子在水塘洗澡时被淹死了,父母们哭的昏天黑地。我有一次在水塘里扒着木盆学游泳,谁知木盆突然翻了,我立即沉入水底,连喝了好几口水,最后在乱扑腾时抓住了在水塘里的牛尾巴才爬上来,算是捡了一条命。当时把几个孩子都吓傻了。还有就是喜欢玩斗鸡、跳马。几个孩子分成两组,相互派出一个,扳起小腿,单腿独立,用膝盖向对方发起攻击。我因为力气小,经常被怼的人仰马翻、浑身灰土。玩跳马时,我也因身材矮小,永远是先当木马,让大孩子按着我的背跳过去;如果轮到我跳了,大孩子们就会突然抬高身体,让我从背上摔个狗啃屎。那时候家属区的树多、鸟多,特别是麻雀特别多,一天到晚飞来飞去、叽叽喳喳。我们只要兴趣来了,随时掏出弹弓,拿出预备好的小石子,瞄着树枝上的麻雀就打,看谁能最先打着。受伤的麻雀落在地上,我们玩一会儿就丢了。现在想想也是罪过。再后来就学着做火柴枪,用铁丝做成枪型状,把自行车辐条帽固定在上面,辐条帽的前端插上一根火柴,后面的撞针用皮条控制,一扣扳机,撞针就会把火柴头击着,把火柴棍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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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属区离车站货场近,我们有时候也会爬院墙翻进货场扒火车。有的孩子故意逞能,看着调车机推着车辆在货场里来回行进,也学着调车员的样子飞上飞下。扒火车实际上很危险,家里大人们只要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打。家属区京汉街周伯家的老二小安在铁中初二时是我同班同学。有一次放学后他和几个孩子去货场扒火车玩,从两车连接处掉下来,当场被轧断了双腿,送医院也没有救过来。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心痛。我们家属区每家每户都因为孩子多,家里生活特别困难。大人们从来不给我们零花钱。我们就自己捡牙膏皮、破瓷片等废铜烂铁和挑货郎换钱,去买冰棍、棒棒糖、糖豆、宝塔糖、果丹皮、等,大家在一起分了吃。女孩子们捡了这些破烂,就会和挑货郎换缝衣针、纽扣、发卡、红头绳等。大兵他们这些大一点的孩子胆子大,经常带着我们悄悄溜进车辆段、机务段加工、检修车间,在废品池偷偷把废铜烂铁别在腰里带出去卖钱。废铁卖一毛五一斤,铜卖七毛多,紫铜还贵一些。拿着钱就去买好吃的,还偷偷买香烟躲在角落里抽。大兵他们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天天逃课,除了跑出家属区和市里面的孩子打架,还经常在家属区干坏事。谁要是批评他们了,大兵晚上就会带上几个孩子,把人家放在门口的尿罐掂走,然后用石头把尿罐砸个粉碎。他还经常让我们一大早去公共厕所蹲着,故意占着茅坑不拉屎,急的那些上厕所的大人们在公厕门口直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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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生活艰苦,文化生活也贫乏。最主要的文娱活动就是放电影。几乎每个月都会在铁路家属区灯光球场或是地区大院、机务段篮球场放露天电影。我们一听说要放电影,傍晚老早就把凳子摆在大银幕前占位置。那时候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部电影,如红灯记、沙家浜、侦察兵、难忘的战斗,或者是卖花姑娘、列宁在、打击侵略者。后来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和桥电影上映后,我们家属区的男孩子都开始练飞刀。每个孩子书包里都会装几把小刀,只要有空就对着树开始练飞刀,把每一棵树都扎的大窟窿小眼。为此,学校和铁路派出所经常在放学时收大孩子的书包和衣兜,看有没有带飞刀。现在,每当看见孩子们过着丰富多彩的幸福生活,就会经常想起我们的童年时光。虽然,我们的童年生活简单、贫乏,但也让我们继承了父辈留下的艰苦奋斗基因和不畏困难的生活方式,最终成为我们在生活、工作、学习中的宝贵财富和精神支柱!铁路家属院虽然已经成为陈年往事,但铁路家属院的童年值得我们这一辈人永远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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