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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劳动湾26号60年代末,28中学对老宅提出所有权要求,要求我们和莫平权医生的家全部搬出,但我们无地方可搬。等到丝纺厂在劳动湾26号新建的住宅楼刚刚完工,学校即组织学生强行将我们家从老宅搬进了新修的住宅楼,新楼在原住房坡上20米处,新楼之前是一栋早期的三层穿斗楼房,医院的刘家仁院长,就是这里拆迁后搬到凤凰山的新楼房的。丝纺厂在此修建楼房也是为了安置从大碑拆迁来的职工,所以分房名单早已公布。学校将我家强行搬入的那套房原来是分配给丁世荣书记的,丁书记是母亲单位的老领导,个子高大,宽厚和善的样貌。事情僵持了很久,听说是老领导做出让步,找到一个临时的处住了。我们算是侥幸住进了新房,是新房啊。僵持期间,母亲是如何与单位和老领导协商的,就不得而知了。事后,父母也一直在说着丁书记的好,如果他坚持来住,我们也必须要搬出去的。听说莫医生家的东西就被搬到丝纺厂的办公大楼门下,要领导解决住房问题,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但莫家就与我们分开了,再后来,莫医生调到上清寺在丈夫身边工作,就更少来往了。
劳动湾26号楼,是预制板灰砖瓦房,楼房背后是一个7、8米高的陡坡,坡上是沙磁公路,坡的右上方是28中大门。我们住在底楼,采光不好。室内砖墙没有刮腻子,直接见砖,砖墙上刷过白灰桨,父亲戏称为“干打磊”墙。门口过道上有一个2米多宽的公共洗衣槽,槽上方可固定绳子凉衣服。进入户门是小厨房,走两步进第二道门是客厅,也兼作我和弟弟的卧室,客厅右边丁字间是父母的小卧室。新房子刚修好,小卧室的地面有水,太潮湿不宜居住,父亲就在屋内架起火烘烤,烤了很多天后才勉强入住。底楼的所有窗户是铁栏杆,不方便从室内到窗外浇花,父亲就将小卧室的后窗改成活动的,室内开锁后就可以翻出窗外浇花、喂金鱼、晾衣服和做窗外清洁了。父亲在后窗保坎上种了牵牛花、水仙花,屋檐下放了椅子可以临时休息和看书。
父亲动手能力强,有一套工具箱,品种齐全。会安装置物架、打泥巴灶、做手风箱、照片框、造花台等等,家有磨刀石,其中一种叫油石。
还有记得客厅墙上挂了一幅字,是鲁迅名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父亲拿来当了座右铭。父亲还在客厅中央的墙上设计了高宽60*30cm、深15cm长方体橱窗,上下黄色木框固定,左中右三侧嵌入5mm透明玻璃,橱窗内摆放着一尊乳白色的毛主席挥手的全身瓷像,好像还有一块褐色木雕的列宁头像。父亲还在里面放进了小闹钟,每天早晨会自动响起,提醒起床煮早饭或到28中晨练。此外,每天还会听到凤凰山上定时敲梆的声音,是提醒周围丝厂职工上班的钟声。凤凰山上的敲梆习俗,从解放前就有了,一直敲到年。
我们家在此居住了大约20年,也是父母亲一生住得最久的地方。年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母亲单位,与父母一起又生活了4、5年,大约是80年代末才搬走,去了离厂更远的劳动路,那里有新修的职工新楼房,在6楼,面积更大,2室一厨一卫。弟弟自年去成都工作后,家里就剩下我在父母身边了。
劳动湾26号,外婆来过,大老子来过,江北六老子一家来过,井口大伯一家来过。成都的王头、韩萍来过,景平和佘家老大来过。小学、中学、大学的同学们也都来过。父亲与大老子,父亲与弟弟的信件更是往来频繁......
劳动湾26号,生命中的一段重要时光,在此匆匆流过。
13.新邻居们搬到劳动湾26号新楼后,又认识了许多新邻居,隔壁右边是刘森云叶素芳夫妇一家,有子女刘福生、刘福蓉、刘三,刘萍。隔壁左边是冉孃孃一家,有儿子王志,四娃子等。再左边是蹇化愚孙桂珍一家,有子女鸠妹、蹇三、四妹等。楼上李大碧张伯伯家,有张三。楼上的李婆婆家,有李伯伯和李三(女)、李四。我家楼上正中是董伯伯一家五口,楼房周围的民居中还有左昭福陈昌美家,左叔叔岳父(我们称外公)和两个女儿华华和梅梅。质检科刘德言陈伯伯一家有陈定军。宣传科袁伯伯家有个聪慧的大女儿。总务科蒲伯伯家有蒲春萍和蒲平洋。高个子的“小弟”家。左下边靠28中一排平房中,还有同班同学宋玲玲家,弟弟的同学田蔓莎家等。还有许多许多,都记不起名字了。
我们从劳动湾老宅搬出后,退休老师范仲琳搬进了莫医生那二间房。不知道哪一家住在我们搬走的堂屋,也许是范老师将堂屋贯通后一家在住呢。
解放前后,父亲曾是重庆电话局时髦的接线员,通过电话交换台,负责转接来往重庆市局的电话。有电话打进来,交换台上的插孔指示牌会自动掉落,话务员会把线插到里面,随后问对方:“请问你接哪里?”再根据要求将线插到相应的电话插孔中,双方即可通话。后来电话局改名为邮电局,父亲年青帅气,性格直爽,兴趣广泛。爱读小说、看电影,爱唱歌,学过笛子、手风琴、口琴等,是单位文工团的演员。他唱歌气息深厚,声音洪亮,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台上嗓子突然失声,初恋女友被选送去了北京继续向专业演艺发展,而自己只得留下,失去与女友共同北上比翼双飞的机会。从此离开了喜欢的舞台。多年后,邻居刘萍姐姐对父亲说,陶叔叔,你太像于洋了。于洋是《青春之歌》《火红的年代》《戴手铐的旅客》的男演员,我觉得与戴鸭舌帽的于洋更为神似。父亲后来与我母亲的姻缘来自于父亲邮电局的同事叶正文,是叶叔叔的妻子周正明穿针引线的结果。父亲写字工整美观,做过单位文宣。60年代在参加单位的一次义务劳动中,竟突发腰锥病,严重时四肢不能动弹,就长期病休在家了。
父亲喜欢订阅《参考消息》《大众电影》《文摘周报》,常从期刊中剪出一些漂亮的剧照贴在我们床头墙上,醒来第一眼就会看到刘晓庆、张瑜等大美女。父亲很乐观,一天有讲不完的故事和趣闻,经常是做着家务还哼着歌曲,如苏联老歌,《长征组歌》等。还教我用蜡纸刻写歌曲和文章,托人用油印机印出来传阅,有时我会在小学的油印室顺便印一些,刻蜡纸不能太用力,用力过度易破损,会影响印刷数量,刻得好的蜡纸印过一次后,还可以勉强用第二次,但远不如第一次清晰了。在当年只有收音机的年代,父亲给缺少文化生活的劳动湾,给邻居们织造了一个宽松、欢乐、祥和的生活氛围,随时可听到父亲的朗朗笑声,极具感染力。邻居们有了什么家庭矛盾,也愿意来请父亲来评理,父亲也会从中正面劝和,讲出道理,既有批评,也有谅解,对双方的错误也不会姑息。
父亲偶尔会与邻居们交流厨艺,隔壁就住着大厨刘森云叶素芳家,刘伯伯是丝纺厂伙食团长,做出来菜肴自然不一般,叶孃孃偶尔送些好菜给我们品尝,父亲也会买来《大众菜谱》照着做菜,成功的菜品会拿去当作回礼表达谢意。除刘伯伯家的蒸肉外,左边的孙婆婆做的肥肠也很好吃。大家礼尚往来,邻居们关系融洽。
父亲性格外向,为人正直,爱憎分明,乐于助人,又喜欢文艺,爱唱歌、讲故事,深得劳动湾及周边的邻居喜爱。大人小孩都愿意来家中作客和玩耍,打牌、下棋、抽烟(父亲偶尔会陪着抽烟)、聊天,看电视,有茶有烟招待,一段时间,我家成了劳动湾的娱乐室,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后来考虑到影响我们小孩学习和休息,就停止了晚上活动。后来父亲成了当时劳动湾的一张名片,提起陶伯伯、陶叔叔,无人不晓。
14.左叔叔的帮助左叔叔名左昭福,是公交二公司的驾驶员,在沙坪坝上班,因为妻子陈昌美(陈孃孃)在丝纺厂上班,所以与岳父(我们称外公)同住在我们劳动湾。左叔叔比父亲略少个10来岁,性格开朗,为人豪爽,与父亲很合得来,特别喜欢逗小孩玩。听父亲说,他是从部队汽车兵转业到地方的。
叔叔与陈孃孃有两个女儿(约5、6岁吧,比我们小几岁):华华和梅梅。陈孃孃平时三班倒上班,左叔叔白天去沙坪坝公交开车。家中女儿由外公照顾,两家来往密切,互相照应,左叔叔常随车从远处带一些吃的和不好买的东西给我们,左叔叔有条腿在部队受过伤,不影响开车,但走路一拐一拐的,所以父亲常叫我们帮腿脚不方便的左叔叔从公共水站挑自来水,大人外出时替他们照顾华华和梅梅,记得有一天很晚了,两个女儿困了就在我家睡了,左叔叔赶回家后来一个个抱回家的。有时也帮我家运煤,我们在建院对侧的北街煤店买好煤球装好,等左叔叔下班时开车捎带回家。记得左叔叔还带我随他车跑过一些长途和短途公交路线,如牛角沱、北碚、璧山等,有一次汽车发动不了,左叔叔教我帮他捂住引擎盖下的换气门,一捂一放,凭经验操作,汽车就这样开回来了。左家外公长得纤瘦,是一个识得字会读报的老人。平常折腾完一家大小的伙食后,也会点起叶子烟,坐在窗下沙发上翻阅《参考消息》,约我下过象棋,常常听他绕有兴致地谈论时事趣闻,听他的评论。记得有一次,左家被小偷光顾了,左叔叔就养了一条大黄狗护家,经常从外面带回一些猪心肺给狗打压祭。左邻右舍的小孩都害怕大黄狗,后来街道下达打狗令,左叔叔舍不得杀,将狗放生,也许受人们“打狗”的意识影响,狗也像知道会被打,不再回家,只是依依不舍在远处对着主人打望,几天后,还是选择离开一去不回了,后来听人说,曾在28中操场上见到过这条狗。一次左叔叔借到一套不易找到的《聊斋》小说,与父亲轮流交换看。
左叔叔在二公交是开车节油能手,人缘好、技术也好,不久就升了职,并在沙坪坝三角碑核心地带,新华书店后面分了一套新房,搬走后我曾去寻找过一次,小区有门禁,没有找到,以后就失去联系了。
15.收听“重要广播60年代初,父亲有一台电子管收音机,当年家中有收音机的人不多。后来电子管坏了,没有零件修,在家闲置多年只当纪念品了,再后来就给平生大哥拿去研究了。在劳动湾26号,父亲又买了一台波段式晶体管收音机,好像是红灯牌的。只要一听到预告“今天XX点钟有重要广播”,收音机就变得无比神圣,邻居们就会围坐在我家门口。父亲换好新电池,打开收音机,调整好频道,开始聆听来自北京的声音。邻居们一边听广播,一边还可以听父亲的讲解和议论。几声尖锐的报时声音之后,进入正式的播报。年4月播报的是“九大“的重要新闻,是林彪作政治报告,九大名单中,王洪文被选为中央委员,按姓氏笔划排列的中央委员名单要播很长的时间……。众人围坐收音机旁收听九大报告的情形,是我在劳动湾26号记得的一件大事,那年我满九岁。后来,我们陆续从电视和收音机中得知王洪文进入政治局,听到朱德、周恩来、毛泽东逝世的消息。都是从“重要广播”中获知的信息。记得在周恩来、毛泽东逝世后,父亲用自创的活字印刷法在黑纱袖笼子上印了“敬爱的周总理永垂不朽”,“伟大领袖毛主席永垂不朽”字样,无偿分发给邻居们悼念一代伟人。
16.金沙沟的露天电影金沙沟在嘉陵江边,在丝纺厂后门、大碑的下面,金沙沟两侧山上是大量职工老宅,沟底的一块平坝上经常放露天电影,金沙沟不通公路,从劳动湾到金沙沟,从丝纺厂里面走最近,但厂内不准外人和小孩过,就只有从凤凰山上经过,看完电影后,没有手电的人就只能跟在众人后面,跌跌绊绊地赶路回家。
看露天电影要早点占位置,占地儿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用砖头圈出范围的;有早早放凳子的;去晚了就只有远处或在银幕后面观看了。正片放映前有“加片儿”,一般是新闻和科普类,时间不长,一般不超过20分钟。
除露天电影外,我们也会去沙坪坝看电影,从磁器口走到沙坪坝有一个小时路程。小时候,记得看过的电影有:《半夜鸡叫》《草原英雄小姐妹》《满意不满意》《英雄儿女》《侦察兵》《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向阳院的故事》《闪闪的红星》《渡江侦察记》《春苗》《野火春风斗古城》《小花》《保密局的枪声》《瞧这一家子》《甜蜜的事业》《庐山恋》《五朵金花》《南征北战》。阿尔巴尼亚的《宁死不屈》。朝鲜的《卖花姑娘》《看不见的战线》,日本的《追捕》《望乡》《生死恋》《人证》,还有《摩登时代》《列宁在十月》《阳光下的罪恶》《疯狂的贵族》《佐罗》《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桥》《加里森敢死队》《巴黎圣母院》等等,还有各种样板戏电影。
找出这些熟悉的片名列出,也是为了触发记忆深处的潜意识,电影的每个故事,不管是否还记得完整,但必定是对人生有过影响,在特定国度特定事件的故事链条中,我们思考过,激动过,美好过,同情过,也悲伤过。昔日那些情绪,似乎完全不能用来注释现在的人生。我们就是一个观众,一个过客而已。
一次,不知从那里找到一小段电影胶片,是放电影时烧了片、剪下不要的。回到家里,晚上用手电把胶片映照在墙上,还可以清晰看到彩色电影图像,这不就是电影中的人吗。快速晃动胶片,景物好像还会动,觉得特别有趣。这时,父亲就会给我们讲电影播放的过程,每秒播放24张胶片就是连续的了。
人生就是由无数张这样的胶片组成的。把当下活成一张张胶片,再用回忆串起这些片断,就是我们的人生,就是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
16.父亲的干女儿邻居田蔓莎,女,生于年8月。家住劳动湾靠28中一侧的平房中,她父母带三个小孩,平常母亲主事,记忆中她父亲个子不高、很少说话。夏天晚饭后,我们几个耍得好的娃儿会约起到28中去玩耍。邻居田蔓莎是家里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因为是老大,平常就要帮助母亲做家务,家务事没做完,妈妈就不让出去玩。田蔓莎一个女孩子,却有男孩的性格,倔强不服输,性格外向开朗,深得我父亲喜爱。她常来我家,喜欢听父亲聊天,父亲常对人说,喜欢生个女儿,可偏偏只生了我们两个儿子。一天,父亲对田蔓莎说,你来当我女儿好不好,实际上,父亲早把田蔓莎当作了自己的女儿看待,有时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田蔓莎回家问了母亲,母亲说,你是老大不能送出去,妹妹可以送,你不能。你跟陶叔叔说,可以当他的干女儿。所以田蔓莎就成了父亲嘴上经常念叨的干女儿。小时候,我和弟弟、田蔓莎、薄春平都在丝纺厂子弟校读小学,弟弟、田蔓莎、薄春平是同一年级。田蔓莎从小能翻跟斗,能歌善舞,加上性格外向开朗,经常参加学校节目表演,男同学们提起田蔓莎,都夸好身段,喜欢看她的节目。后来,我和弟弟上了七中,她则去了一中,听说数理化成绩不是很好,估计考大学的希望不大,幸运的是不久被沙坪坝区川剧团录取了,父亲这才松了口气,为她高兴。那年我读高一,生了一场大病,是败血症,医院,因而没有参加当年高考,推迟了一年。在汉医院住院期间,她抽空来看望过我一次,此后,各奔东西,就再没有见过面了。她后来调到重庆市川剧院当演员,又调到四川省川剧学校。多年后,听弟弟从成都回家向父亲汇报,说田蔓莎在成都川剧唱得很好,还得了奖,父亲脸上洋溢起了欣慰的笑容。再后来,消息就不多了。
近日,从网上查到田蔓莎,早已是知名人士了,是国家一级演员、导演。曾获两届“中国戏剧梅花表演奖”,是四川的“十佳演员”,当过全国政协委员,曾任四川省艺术学校、四川省川剧学校副校长,四川省川剧学校青年川剧团副团长。年引进到上海戏剧学院工作,任上海戏剧学院戏曲学院教授、副院长,任上海青年京昆剧团副团长。
年开始涉足导演工作。年与德国托尔斯腾·约斯特博士共同主编出版了《当代中国导演观点》德文版,年译成中文版在国内发行,正在推出英文版。书中写到:第一次进剧场,是妈妈带我去看工厂(注,应该是丝纺厂)宣传队演出的芭蕾舞剧《白毛女》,妈妈见我喜欢,就去厂宣队要了一双旧芭蕾舞鞋给我。每天放学回家,我就会穿上舞鞋踮起脚尖,模仿着“样板戏”《白毛女》等几部芭蕾舞电影中的动作,开始自学自练起芭蕾舞来。记得我第一次看传统戏是川剧《柳荫记》,看了一半我就跑出了剧场,我告诉妈妈“川剧不好看,我还是喜欢看芭蕾”。后来,我还正式学过几天手风琴,钢琴、体操、古筝和美声。这些学习都不是父母安排,纯粹是自己喜欢和想学。田蔓莎在一次访谈中也提到自己的童年:由于父母工作都很忙,没时间照料她,她跟着婆婆一起生活,倒也轻松无虞,自由自在。每天傍晚约着一群小孩在住家旁边的中学足球场里翻着跟斗唱着歌的时候,想要当演员的愿望已经在她心里埋下种子,渐渐开出花来。
据了解,年田蔓莎考入省川剧学校成人中专班后,89年就随省川校到北京演出《杀狗》,一举成名。导演邱明瑞《川剧老艺术家口述史(四川卷)之邱明瑞篇》讲到:…第二个梅花奖就是川剧学校的田蔓莎,田蔓莎现在是二度获得“梅花奖”了,二度与我无关。第一度是我直接导的戏,她获奖的剧目有《杀狗》。《杀狗》这个戏是我们的传统戏,也算是我的代表剧目之一。她这个戏我想说一个情节,她当时到北京演出,当时的文化部(副)部长叫贺敬之。贺敬之看完这个戏过后,当着所有的这些百花奖的评委,他就握到(着)我的手说:“邱导,我看田蔓莎的这个戏,全国什么奖都可以拿。”你想那个部长这么一说还有什么说的呢?而且是中央的部长,后来这个戏又专门到怀仁堂紫光阁(演出),怀仁堂紫光阁是中央的核心地带,就在中南海里面演出这个戏,也得到了中央首长的极大的好评,那一届她又获得了“梅花奖”。
如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她导演的新戏,她是我们劳动湾的骄傲啊。
16.与范仲琳老师一起办墙报病休在家时,父亲也闲不住,除了做饭,督促我和弟弟学习以外,平常也为母亲单位、街道写标语、出墙报,做一些文字宣传工作。劳动湾的墙报很大,足有2米高3、4米宽,张贴在街道会议室外的墙上,28中大门柱旁的公路边。为了办好墙报和写好标语,父亲建立了一套独特的活字印刷法,平时从报刊选一种好看的印刷体摘取下来,放大临写到硬纸壳上,再刻成空心字模,积累成百上千个字后就是一套完整的字库了。不知道用坏了多少把刻字刀,我见到的一把阳江牌小刀,都被父亲磨短了三分之一。出墙报时,只需用颜料或墨汁在白纸上放上文章对应的字模,逐个涂抹即可印出一个个汉字,一般用来制作墙报标题字,文章内容还是手写的多。印出的字体边沿干净,工整漂亮,就象是工厂印刷出来的,深受大家好评。但工作量相当大,出一次墙报,从组稿、排版、印字,往往需要数周时间。制作字库需要长时间不断的积累,字体不宜选得过多,只有一、二种字形。父亲晚年移居成都时,还带上了他这套字模库,舍不得这一大摞辛苦积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宝贝。如今,电脑排版技术飞速发展,父亲的这套活字印刷法,早已不适用了。但在当年,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制作方式。
范仲琳老师好像是从28中退休的,早年毕业于省立教育学院,劳动湾的人都习惯称他为范老师,其实应该称老校长最为合适。~年间,年青的范老师担任四川教育学院附属小学—嘉陵实验小学校长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丁肇中也在该校读书。丁肇中父亲当年是重庆大学的教授,母亲是四川师范大学的教授。一直以来,范老师都十分惦记丁肇中这名学生。他曾对我说,你一定要学好外语,当年丁肇中学习成绩就很好,学好外语在国外发展,还得了诺贝尔奖。范老师是民盟成员,唯唯诺诺的样子,为人谦逊、热情,处处替别人作想。积极参加街道的公益活动,平常与父亲接触最多,两人十分谈得来,范老师与父亲一起承办街道墙报,坚持了好多年,直到我们搬到劳动路的新居。有时为了赶时间,父亲也叫我抄写一些墙报内容。劳动湾墙报在街道和范老师的支持下办得很好,内容积极向上、版式新颖活泼,色彩引人注目。载有街道通告、时政新闻、历史典故、幽默笑话和报刊文摘,是磁器口地区最具特色的高质量墙报,每期出版,总是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饶有兴致的指点和评论。每天路过这里的人很多,大都是从凤凰山到磁器口老街去买菜的居民和28中的老师和学生。当年,只要是经常从这里过路的人,一定不会忘记这块别具一格的墙报。范老师在街道与父亲之间的穿梭、跑腿,甘当配角,协助父亲撰稿、审稿,提供办报必要的材料和消耗品,父亲无偿付出,当作公益,也乐在其中。我常常在范老师和父亲之间当联络员。在范老师家见过范太太,一张白皙的宽脸,比范老师胖许多,范老师不在家,问明来意后,急忙笑着招呼入座,显得很热情。
我家搬到劳动路后,父亲也会常常想起比自己年迈的范老师,想去看看他老人家。没想到父亲却先范老师而去,在年过世了。四年后的年7月21日,岁高龄的范仲琳过世。又是二年以后的年1月,76岁的丁肇中回到9岁读书时的磁器口,范老师幺儿子、重庆七中的范荣谦专程赶到宝善宫,代父亲(当年的小学校长)向丁肇中献上了一束鲜花。范老师生前给丁肇中写过信,一直盼着丁肇中回来,想再看看他。生前未能遂愿,这一天,儿子替父亲圆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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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器口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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