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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主席竟然是他

来源:萨拉热窝 时间:2017/10/16

今年的SIFF不得了,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将出任“金爵奖”评委会主席这个料就够猛的了。这位“左手电影右手朋克”的塞尔维亚跨界酷帅全才与上海的缘分,还要从年说起。

kyd编辑

Agnes

上海国际电影节组委会刚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上宣布,曾称雄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著名塞尔维亚导演埃米尔·库斯图里卡将出任第19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金爵奖”评委会主席。我们这次除了能在魔都的大银幕上欣赏他的经典作品之外,甚至可能还有机会先睹为快他与莫妮卡·贝鲁奇合作的年新片《银河漫漫路》。他可能是目前为止上海国际电影节最大牌、最众望所归的主席。

《银河漫漫路》

库斯图里卡年出生于一战爆发地萨拉热窝。家乡的政治动荡,注定使他成为世界电影版图中独特的一支分流。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间,库斯图里卡几乎是前南斯拉夫电影的代名词。

《爸爸出差时》、《流浪者之歌》、《地下》、《黑猫白猫》等影片在国际上屡屡获奖,其中《爸爸出差时》()和《地下》()曾两获戛纳金棕榈。

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桂冠的竞争精彩非凡,安哲罗普洛斯《尤利西斯的凝视》最终不敌库斯图里卡的《地下》

“我在这样一个国家出生,希望、欢笑和生活之乐在那里比在世上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强有力——邪恶也是如此。”库斯图里卡曾如是说。即便经历解体和内战,南斯拉夫始终是库斯图里卡永不舍弃的创作源泉,而他对国家无处安放的情绪则转化为他电影中的荒诞、讽喻,和吉普赛式的浪漫。混乱与喧闹几乎是他电影的常态。

在《爸爸出差时》中,他把时间拉回年铁托时代的南斯拉夫,以孩子的天真视角表现极权社会里的家庭悲欢;在《流浪者之歌》中,他用魔幻和超现实主义——片中有救济村民的巫医和靠意念控制餐具的男孩——讲述了吉普赛人苦中作乐的辛酸和天真无拘的浪漫。

《流浪者之歌》

在他的顶峰之作《地下》中,他以一出不可思议的荒诞喜剧,描绘了南斯拉夫从年纳粹占领时期至年内战结束的曲折历史,也隐隐透着对祖国分崩离析的撕裂之痛。正如片尾表现的那样,一块陆地被割裂开,成为一座漂浮的孤岛,在电影中相继死去的人在岛上依旧狂欢不已。导演借其中一个主人公伊万之口,道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当我们向子孙讲述这个故事时,它会像所有故事那样开始: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个国家,它的名字叫南斯拉夫,首都是贝尔格莱德??”

《地下》

库斯图里卡成长在一个波斯尼亚穆斯林家庭,父亲是一位替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政府工作的记者。库斯图里卡坦言,父亲扮演的角色从某种程度上类似《爸爸出差时》中搜捕政治犯的舅舅,但他仍然感激父亲,是他把青年时的库斯图里卡送到著名的捷克电影学院(FAMU)念书,这段经历日后对库斯图里卡产生了极大影响。在那里,库斯图里卡看遍世界电影,并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导师:费里尼、塔可夫斯基和让·雷诺阿。“我的电影融合了法国电影的优雅、俄罗斯电影的激情和对自我牺牲的哲思,以及费里尼电影里的那种旋律性、充满忧郁而又强有力的讽刺。”库斯图里卡说。

《爸爸出差时》

“我的电影无关政治,我只关心普通人和人性。”库斯图里卡曾这样说过。然而,当《地下》遭到一些西方媒体恶评,攻击他为“米洛舍维奇的同党”时,库斯图里卡心灰意冷,曾扬言从此不再拍片。但三年后,库斯图里卡还是按捺不住寂寞,重执导筒拍出了《黑猫白猫》,并获得年威尼斯电影节小金狮奖。该片的原声由库斯图里卡本人的乐队“无烟地带”(KusturicaNoSmokingOrchestra)亲自完成,他是其中的贝斯手。

相比库斯图里卡的电影,他的音乐延续了他电影中的喧闹和狂欢——归根到底,他认为这两种艺术“非常相近”。毕竟当今世界一线导演都与音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贾木许和汤姆·威兹、文德斯和古巴音乐。

KusturicaNoSmokingOrchestra

“无烟地带”的音乐风格集朋克、爵士和吉普赛音乐于一体,库斯图里卡把它称之为“融合了希腊、犹太和拜占庭时期音乐元素的塞尔维亚音乐”,是一种“含酒精的爵士”,让你“不喝酒,也会醉”。他们鲜少在录音棚灌制唱片,而是靠吉普赛式的世界巡演获得观众,至今足迹已踏遍世界各地。

其实早在年的中秋夜,这位大导演就已经以音乐人的身份来到过上海。他从导演变身乐队贝斯手,出现在当年的上海西岸音乐节的舞台上。开场第一首便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主题曲BellaCiao,“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引台下观众热血沸腾。他就像一位魔术师,随性舞蹈,与同伴开着玩笑,把后半场演出变成了吉普赛式的狂欢。在独一无二的小提琴演奏和变装魔术的杂耍中,我们能看到唯有东欧人身上才具备的马戏团气质。

库斯图里卡年在上海演出现场

那次演出前,库斯图里卡在酒店接受了外滩的专访。听说,几个月前他在申请来中国的签证时,居然拿着一张前南斯拉夫护照,递交给塞尔维亚领事馆的签证官。记者开玩笑道:“这就像你在自己的电影里。”库斯图里卡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的整个人生都活在自己的电影里,我想尽可能地浪漫。”

“可惜没人邀请我拍《百年孤独》!”

B=外滩

K=库斯图里卡

B:有人说你是电影导演里最好的吉他手。你在哪学的吉他和贝斯?

K:我就在家和朋友一起学的。我觉得很有趣,认真开始学之后,我很快发现玩音乐不在于你弹奏乐器的技巧多高超,而在于你能向大众传递多少正面的能量,无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吉他手还是最糟糕的吉他手。重要的是一种交流。我很幸运,能用手指和琴弦产生和听众感情上的共鸣。所以说到音乐,我的重点并不是和弦和旋律。虽然我的音乐本身影响力并不大,但我知道它们自有它们的作用。

B:你的乐队成立于年,也就是铁托去世的那年,也是欧美朋克时代的巅峰,你觉得无烟乐队是那个年代自然的产物吗?

K:我觉得可以这样说。环境在某种程度上影响是很大的。当然,可以有多种理解方式。乐队刚成立时我并没有参与演出,那时我正在筹拍第一部电影,在萨拉热窝拍摄,那部电影很内敛,而乐队却模仿了Clash、SexPistols这些朋克乐队。

随着时间的流逝,乐队一直在表演,而我仍然没有加入,因为我在拍另一部电影。但我发现新的乐队是对历史另一面的回应。我在美国轰炸贝尔格莱德的时候开始参加乐队的演出,但我希望带儿子远离轰炸。我们最后去了一个希腊的小岛,在那里我们制作了详细的计划,基于南斯拉夫的传统文化创作了歌曲。信不信由你,经过13年,我们还在巡回演出,几乎和当时是一样的曲目。在没有主流大公司的支持,没有任何商业化运作的前提下,我们几乎跑遍世界每一个国家。

这很有趣,你可以拍电影,但不能一辈子只做电影,你总要有点其他事情。我们的乐队巡演没有电视台支持,没有赞助商,全凭自己的表演,每场演唱会都很成功,让我们有机会演下一次。这是我们存活这么久的原因。

B:你提到美国轰炸贝尔格莱德的时候,你参加了演出。你是真的想在那种环境下表演吗?

K:这正是对轰炸的一种回应。因为在西方的新闻里,他们渲染出一种感觉,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屠杀者,而非正常人。我觉得你不能这样称呼一个拥有如此悠久文化和历史的民族。

B:听说你拿着南斯拉夫的护照去塞尔维亚领事馆申请签证,这有点像你在出演自己的电影。

K:我的整个人生都活在自己的电影里。这部分来自我的情感,部分来自我的思维,希望能远离一段可能是非常罪恶的历史进程,并且尽可能地浪漫,尽可能地未来主义。因此就有了这样顺理成章的行为。

B:你是个浪漫的人?

K:是的,我是有点浪漫。不过我的浪漫是脚踏实地的。我曾经在山顶建造了一个村庄。我把那里所有的房子都买了下来,然后全部重新改造。我常开玩笑说,我搭建了我人生第二个沙滩城堡。

B:你为电影《生命是个奇迹》建造了一个木头镇,去年又为新电影开始建石头村庄,那项计划进展如何?

K:非常好。年,我们要建成一个要塞,融合各种中世纪小镇的特色。我们希望通过这个自给自足的小村庄表达一个概念,如果想要拯救我们的地球,就要站到现代生活的对立面。

B:你想把它打造成一个属于自己的乌托邦,就像《地下》这部电影最后的水中孤岛一样?

K:当然。首先,我建造的村庄就是曾经的乌托邦,我还会继续建造未来的乌托邦。问题交给真正的资本家们,他们负责找到赚大钱的办法,而我就用这钱想办法创造让大家快乐的东西。这是我最大的特权。

B:你的电影充满了黑色幽默和拉美特色的魔幻现实主义风格。有人说如果把《百年独孤》搬上银幕,你是最佳人选。

K:我就是!但没人邀请我拍。

B:你很喜欢这本小说?

K:当然!我非常能理解马尔克斯,我和他小说里游走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有些许相似之处。所以有人这么说,我非常高兴。

B:你毕业于著名的布拉格电影学院,戈兰·马克维奇、杰里·闵采尔等导演也毕业于那所学校,正是这批人后来开启了捷克新浪潮。

K:我受他们影响非常大!受捷克文学影响也很大,博胡米尔·赫拉巴尔是我心中的英雄,他的作品非常人性化,这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他对我的影响比整个捷克电影更大。我觉得博胡米尔·赫拉巴尔应该得诺贝尔奖,可惜没有。

B:最喜欢他的哪本小说?

K:《严密监视的列车》、《温柔的野蛮人》等等,但同样遗憾的是没有人找我翻拍他的小说。但他有本小说被杰里·闵采尔导演拍成了电影——《我曾伺候过英国国王》。

B:南斯拉夫经历动荡,你的电影风格有没有随着政治局势发生变化?

K:没有!我必须要说,我或多或少在坚持自己。当然,电影的风格会因为拍电影的目的而变,我相信电影的新时代正在来临。技术的改变让你相信,可以用iPhone来拍一部电影。这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因为正是各事物之间的和谐状态,还有你的热情造就了一部电影。我正在拍第一部数码长片。

B:你是各大国际电影节的常胜将军,但似乎你的电影在家乡反而不被理解,比如《地下》。

K:不是这样的,除了法国,其他地方都理解我。一些法国公知表现得像资深波斯尼亚穆斯林一样,他们错误理解了《地下》,觉得它冒犯了部分人,但总体来说,这部电影讲的是领导者通过谎言控制人们的生活,电影里的人甚至欺骗说战争还没有结束。你没有办法阻挡电影发挥它的影响力。我曾到世界的另一端智利表演我们的音乐,他们听到说,噢!这是《地下》里的音乐,这部电影在那里非常有名。并不是说它有多流行,但其中的确有许多展现人性的内容。

B:你曾说不再拍片,不过还是在三年后拍了《黑猫白猫》,是什么给了你继续的动力?

K:我非常享受拍电影的过程,那种从沉重的现实逃离到超现实世界的感觉。拍电影正是构造超现实世界的工作,非常接近纯粹的精神世界。所以我又回到了拍摄中。

B:除了导演和音乐,你当演员的生涯如何?最喜欢你自己演的哪个角色?

K:我其实并不享受。我只是发现我还能演简单的戏,可以和一个有趣的团队合作,我只需要背好自己的台词。

B:你自己包办了电影中大部分台词,所以你还是个编剧。

K:我最近刚出版了一本新书,这是我的第二本书。我还在写一本新书,名叫《婚姻中的陌生人》。

B:写这本书的灵感从何而来?

K:来自我听到的故事和自己的生活经历——不是自己的婚姻,而是整个生活。这本书会先在塞尔维亚出版,之后是法国、德国等其他国家。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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