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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我在努力保留电影的冒险精神中国

来源:萨拉热窝 时间:202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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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狂欢

卡夫卡曾经说过,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真相,但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真相。

年的奥匈帝国一片繁荣之势,科技和工业的高速发展,文学艺术达到空前繁荣,军事实力引以为傲。身着华服的达官显贵家的阔太太和小姐们戴着一顶顶或精巧、或奢华的帽子,乘坐着豪华马车穿梭,一切都透露着“美好时代”所特有的轻柔气质,上流社会安逸多姿的生活让画家、音乐家、作家来往于各个品位高雅的沙龙之间。

他们没有想到,贫富差距的扩大、巴尔干半岛的战火和欧洲各国各怀鬼胎之下的波诡云谲,正如汹涌的暗潮一般滚烫地在安逸下积蓄着力量……

“美好时代”时期詹姆斯·天梭的画作,

唯美地描绘了上流社会风雅生活

《日暮》的故事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发生了。

布达佩斯一家装潢典雅的高级定制帽子店里,一个叫伊丽丝·莱特的女孩的到来,打破了一切的宁静。从小就被父母送走的伊丽丝师从制帽大师,学艺归来,想回到父母曾经经营的帽子店里寻一份工作,却遭到了帽子店新主人奥斯卡强烈反对,欲言又止的女侍者泽尔马让她心里充满疑云,而夜里一个可怕的男人闯入她的房间,寻找一个叫“卡尔曼·莱特”的男人的时候,伊丽丝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有一个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伊丽丝开始寻找哥哥的下落,但哥哥的身份扑朔迷离,有人说他是革命的领导者,有人说他是谋杀伯爵的凶手。

同时,帽子店中的氛围也愈发诡异,奥斯卡拼命试图让伊丽丝离开布达佩斯、泽尔达的每句话都颇有深意、帽子店奇怪的庆典、充满谣言的草坪派对、伯爵家忽然闯入狂欢的革命者……伊丽丝好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既找不到出路、也无法停下,在庞大的黑暗里愈陷愈深……

《日暮》剧照

延续了上一部《索尔之子》的风格,匈牙利导演拉斯洛·奈迈施这次在《日暮》中,再次运用了大量的手持镜头和近景镜头,而这种浅景深运动长镜头的风格,将观众的视野限制在伊丽丝这个角色的视角之中,而伊丽丝的视角并不会给观众带来任何“有效信息”,因为她本人也被困在一团巨大的迷雾之中。

“这次我并不想用手持,我想用轨道,但是轨道的话你没办法在这么复杂的镜头运动中拍摄特写和近景镜头,所以我们又用了手持。”

于是,我们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那些城市中精美绝伦的巴洛克式建筑在阳光下反射的令人沉迷的眩晕,和那些无处不在的阴影、角落和黑夜之中动荡危险的混乱。我们跟随着伊丽丝不断在光和影、日与夜之中穿梭切换,如游荡的灵魂一样漂浮在所有相互拉扯角逐的极端之中。

但《日暮》的镜头语言和《索尔之子》又有所不同。《索尔之子》给人残酷的真实,而《日暮》却给人以梦境般的虚幻。

“我对于在某个世界中里‘人物所受的限制’很感兴趣。这部电影重要的是表现角色如何理解她身边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表面上一切都很美,但看不见的地方有着威胁和毁灭性的力量正在聚集涌动。我对于探究为何已经有那么多暗潮汹涌的暴力力量即将爆发,但表面上仍然一片祥和有着很大的兴趣。这部电影就是围绕感知的限制而拍摄的。”

自从上一部作品《索尔之子》斩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之后,拉斯洛就一直想要回归自己的文化和历史,探讨一战前的奥匈帝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曾经的欧洲强国战争后轰然倒塌。

《日暮》剧照

“在战争前夕,欧洲大陆经历着爆发式的创造力和一种看似非常稳固的氛围,所以我一直对于为什么旦夕之间欧洲就摧毁了自己,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大的兴趣。

这也是《日暮》的起源,故事中,一个女人在她努力想去理解的世界中迷失,从一个人的视角去见证了真实而非文本上的历史,同时,她也被局限在了这个视角之中。

在宇宙之中,我们觉得自己掌控着一切,用电脑或虚拟技术等等,但是实际上,人类是十分脆弱的,我们的能力很有限,我很希望观众能够思考关于人类在世界之中的脆弱和不堪一击,这就是这部电影的意图。所以,这不是一部经典式的电影,当然,它也是一部悬疑片,但是它的悬疑之处就是悬疑本身。”拉斯洛说。

关于电影中特意指出“”年这个时间的意义,他却说:

“不用了解得那么明白,这个故事里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被了解,你也不需要去了解整个(历史背景),这不是一堂历史课,也不是一部试图去重现某件历史事件的年代电影。

这部电影只是以一个人的视角去看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本身就不是全知视角,你对于故事所知道的局限,是你和伊丽丝需要共同面对的,也是故事的一部分。伊丽丝是我们的眼睛,她也是阻挡我们看到真实世界全景的障碍,因为镜头的局限,同时她既是她自己的障碍,也是我们的障碍,这会创造出有趣的视角。

《日暮》不是关于你要真正了解这个故事到底是什么,它本身就是关于这个世界的迷惑,是关于我们要怎么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讨论。伊丽丝在身处一座巨大的迷宫,绝不是那种清晰的故事,而我感兴趣的是,渺小的个人能从这个世界了解什么。”

寻找身份

华丽和暴力的对撞,成为了《日暮》不断撕咬对撞的两个主题,如天使和幽灵一般总是相应而生,贵族阶级的黑暗面和革命者的血腥暴力之中,家族的历史和传说中的哥哥,都在某种意义上影射了伊丽丝的两面性,正如“高定女帽店”和“杀人犯哥哥”这两重伊丽丝身上的标签。

“女帽是一种象征,非常直接地表现出了一个充满假象的世界。二十世纪之初布达佩斯有大大小小上百家女帽店,去女帽店购买高级定制女帽甚至变成了一种仪式,光是女帽就有各种各样的标准和惯例,所以女帽上可以折射出当时充满了浮华假象的社会,而那个时候,社会中有一部分东西开始缺失了。我想探讨为什么这样浮华而美丽的世界中最后发生了那样复杂的暴力,因为在浮华之下,不祥的预兆已经开始涌动了。”

自从十九世纪,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的《化身博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爱伦·坡的《威廉·威尔逊》都纷纷展现了人的“双面性”,和在善与恶之间徘徊的心理斗争。

《日暮》剧照

《日暮》如一场豪华盛大的迷宫游戏,一面面镜子、狭长的走廊、一扇接一扇的门和四通八达的一个个奢华房间营造着优雅下的错综复杂,伊丽丝游走在各个上流社会的环境之中却见证了虐待、强奸、谋杀、权色交易的丑陋。幽暗静谧的革命党人藏身之地里、疯狂的革命党人狂欢、帽子店后被底层人民占领的帐篷、高喊着“莱特”的暴徒,伊丽丝在危险中寻找着哥哥的时候,也被一步步拉入了另一种身份的认知,逐渐被另一种身份所覆盖。

“伊丽丝每打开一扇门,就发现了一个新的层次,所以(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迷宫,一个她脑海中的迷宫。”

而这一扇扇门却并没有带伊丽丝通向任何真相,反而将她引入更加扑朔迷离的谜团之中,正如卡夫卡小说中那样,主角越努力,就会陷入越深的麻烦,永远无法抵达自己想去的终点;又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一样,人物总是在寻找自我的路上思考着、迷失着。

《日暮》剧照

“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卡夫卡对我的影响很深,因为他们对人类迷宫一样的内心世界的描写很吸引我。

卡夫卡的小说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他对于个人的描写,主角永远会面临着无法跨越的困境,他是否能够生存,这会在你的心中产生很多回味,这点非常让我着迷。

在我的电影中,主角也有黑暗的一面,这一面会让你开始质疑这个角色到底是谁,尽管她很年轻、又是初来乍到,但是在她内心的深处你可以感受到是有问题的,那种对于某种黑暗和极致的东西的痴迷让她变得非常强大。

伊丽丝是怎样接受了她黑暗的一面,她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是一个无辜的女孩,是我要问观众的了。当你看这部电影的某一刻,你要问自己,这个“哥哥”是不是真的存在。”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俄罗斯小说家,其小说总是通过主人公复杂的心理活动而营造和探讨人的救赎和抗争

年的卡夫卡,弗兰兹·卡夫卡,小说家,其小说中的主人公总是无法达到自己的目标和愿望,也总是悲剧性的

“所以,(电影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

“对,完全正确,这部电影的叙事起到的就是这样的作用。”

“那么是不是说,伊丽丝这个人物是不是存在,其实也不重要?”

“她是个旅行者。伊丽丝寻找哥哥的这场旅程,像一把打开所有谜团的钥匙。这部电影的结构是围绕着艾利斯这个人物的两面性展开的,某种意义上来讲,哥哥就是另一个伊丽丝,是伊丽丝的影子。”

“所以也可以理解成为,她就是她哥哥?”

“这是电影提出的一个问题,也是一种可能性,你看完电影之后这个问题可能会留存在你的心里。”

“伊丽丝要为这一切负责?”

“这也是电影提出的一个问题。”

在电影的结尾,伊丽丝身着男装出现在了一战的战壕里,拉斯洛特意将35毫米胶卷换成了65毫米,一下子让整个朦胧的画面冷峻清晰了起来。

“因为那是另一个篇章的开端了,需要用不同的质感的画面来表现了,风暴来临了。”

而对于伊丽丝“女扮男装”的这个设计,拉斯洛给出了他的诠释。

“女性的特质和男性的特质可以同时存在在一个人的身上,性别也不是完全分离的,哈哈,这个想法我觉得很时尚,尤其是在美国和欧洲,人类身上的性别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融合,并不是非此即彼。”

那伊丽丝最后的那抹微笑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他笑了笑说,“我希望观众能够产生自己的答案。”

拉斯洛的野心

显然《日暮》是一部颇有野心的电影,拉斯洛试图找到一种意识流式的表现形式,通过一个个体精神的坠落或觉醒,来探索人类历史中的某种未被揭起的真相。

“我想要拍一部电影,关于一个年轻的女性,她的个人命运也影射了这个世纪的命运,个人故事和更大的历史相互辉映。我奶奶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纪之间的人,她是我和历史的唯一连接,我总是很感兴趣那些边缘人物,而非那些总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出正确的事情的人。只有那些零散的小事情才能重现真实的历史。”

《日暮》剧照

“你试图讲的和《战争与和平》有着相似之处,不是某个人创造了历史,而是每一个人。”我对他说。

“我没看过,但是听你这么说,我要去读一下。我一直以来都想读这本书,我很认同这本书里的观点,人类历史不仅仅是表面的那些史实或者政治,而是埋在我们的灵魂深处。”

我又问他,“你在读弗洛伊德?”

“对,我正在读。”

“那你下一部电影是不是会更晦涩暧昧?”

“我不知道,但是我对于真实与梦境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

我认为“限制”永远是“关键”,因为(电影)是你把观众带入一场旅行,这场旅行中他们都扮演了故事中的角色,你不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如果你告诉他们一切,那就没有可扮演的空间了,他们只是在接收信息,而没什么交流体验了,而这种体验却恰恰是电影核心的意义所在。

很多人仍然喜欢复杂的东西,我认为这种东西应该被保留,因为它会刺激思想的诞生,这点很重要。人类如果失去了质疑和思辨的思维,他们很难有长足的发展。如果他们把事事都简单化了——”

“那就变成《美丽的新世界》了。”我说。

“对。”

“所以你的电影我们也可以看成是现代主义的一本小说?”

“我希望是电影,是视觉的,我在努力保留电影的冒险精神,但我的电影还是那种经典叙事式的故事片。我很相信我的观众,我不喜欢拍那种你直接把钥匙交给观众,短期内的确会让他们感到满足,当他们走出影院的时候,(脑海中)却什么都留不下。如果我提出和他们相关的问题,给他们空间和可能性去思考,那么这个问题就会在他们的脑海中徘徊,就会生根发芽,而这也是电影的一个重要属性,我是非常相信这点的。”

年,萨拉热窝的街上,奥匈帝国皇位继承人斐迪南大公夫妇,和激进的年轻学生普林西普相遇——正如《日暮》中贵族与暴徒的遭遇。

《日暮》中,进行着黑暗交易的帽子店老板奥斯卡被暴徒所杀。

萨拉热窝,奥匈帝国的王储被民族主义分子刺杀,拉开了一战的序幕,直接导致了奥匈帝国的崩塌,也彻底改变了世界格局的走向。

导演拉斯洛·奈迈施工作照

快问快答

《电影》:所以你下一部有计划了么?

拉斯洛·奈迈施:有几个想法,不过都是很初期的阶段。也许会拍一部英语电影。

《电影》:改编任何英国小说家的电影么?

拉斯洛·奈迈施:也许会的。

《电影》:也会是悬疑么?

拉斯洛·奈迈施:也许啊。

《电影》:阿加莎克里斯汀?狄更斯?哈哈我瞎猜的。

拉斯洛·奈迈施:哈哈继续继续,还有谁?

《电影》:莎士比亚?

拉斯洛·奈迈施:哈哈莎士比亚,我爱莎士比亚!

《电影》:你最爱莎士比亚的哪部?

拉斯洛·奈迈施:我没有读过太多,但是我很爱《哈姆雷特》。

《电影》:哈哈你知道有句谚语,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么?

拉斯洛·奈迈施:哈哈真心没听过。也许是中国人说的谚语呢,但是说得很好!很符合中国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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