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里耶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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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耶卡是克罗地亚最著名的海滨城市和旅游胜地，当然也是亚得里亚海闻名的港口。里耶卡和意大利的威尼斯水城隔海想望，几个小时的海程。在克罗地亚，里耶卡就相当于中国的上海。
??在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里知道了南斯拉夫这个美丽的国家，在电台广播里听说了英雄的铁托，在报刊杂志上看见过美丽的南斯拉夫姑娘。我少年的时代，南斯拉夫是我们中国的兄弟国家，社会主义阵营中最坚强的斗士。对于南斯拉夫于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尤其喜欢哼唱《啊，朋友再见》这首歌。总是觉得南斯拉夫人民离我们很近，很亲，那里的姑娘很美，很横。
??九一年冬天的里耶卡，正是战乱之秋。克罗地亚，公元九世纪建国，一九一八年和斯洛文尼亚，波斯尼亚，黑山，马其顿，塞尔维亚等国组成统一的国家。一九四五年二战胜利以后建立了南斯拉夫联邦。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五日从南斯拉夫独立出来的。里耶卡一个硝烟笼罩下的美丽山海城市，洁净的大街上到处是贝雷帽的士兵，到处是武装整齐的宪兵。感觉人们还是有条不紊的生活，一张俊逸的面庞并没有多少惊慌失措。也许是这个巴尔干半岛火药桶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纷繁复杂。
??里耶卡街巷中有许多酒吧和咖啡馆，朴素的有些陈旧。面积不大，但是置身其中总会让人有一种浓郁的氛围。在帆杆林立的游艇码头，有一座及其老旧的建筑，第一眼看到，感觉是废旧的工厂。但是，走进斑驳油漆的木门，里面豁然一个古色古香的世界。楼上楼下地下室，迷宫一般，灯影绰绰里各式各样的桌椅，各式各样的咖啡杯，各色各样表情生动的人。不豪华，但是非常典雅，精细到每一处的花纹和装饰，都是那么的不厌其烦。在二百年前，这里是里耶卡的海关府。浓郁的咖啡香气和蜡烛燃烧的味道，充盈着昏暗的角角落落。狭窄的窗户，被铁丝网包裹着，难得有阳光照射进来。
??“梦幻”是这间咖啡点的名字，不知怎么地置身其中，环境和氛围的束缚和压抑，就是令人有一种眩晕和模糊的感觉，仿佛在中世纪时间的隧道里摸索，走不到头的感觉。在这里没人注意你，也没人看清你，哪怕是你睡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人打扰你。因为这里从来不关门休息，锁门的铜锁已经锈迹斑斑。上一次“咖啡店”锁上大门的时间，还要追溯到希特勒的铁蹄踏上巴尔干半岛。
??坐在这里，这就是你自己的世界，你可以把自己从新来过。这是一个波斯尼亚穆族的女孩将给我的一句话，我铭刻在心中。第二天，穿上戎装的她，走上了内战的战场，生死未卜。她的名字是安妮－塞蕾丝，一个美丽的令人找不着北女孩。眼光中充满着坚毅勇敢，手腕上刺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塞蕾丝是二年级的大学生，和我同龄，我们相识在一座幽静的修道院。当时拿着摄像机的我，正徘徊在里耶卡城外的一座山峰的修道院外。林木蓊郁掩映的修道院，坐落在一处山崖边，一条盘上石路擦身而过，清泉瀑布悬于院前。前面层峦叠嶂，万松飒飒，后面百丈悬崖，山壑明灭。沐浴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的修道院，石墙斑驳陆离爬满青藤苍苔，高高的钟楼刺破云表，木栅栏里鲜花绽放。清风吹来，花木幽香，令人神清气爽。我端着摄像机，拍着眼前的美景，忽然镜头里出现了一位漂亮的女孩。一身紧束的墨绿衣衫，长长的黑发迎风飘逸，肩头挎着一把带着瞄准镜的乌亮钢枪。她友好地笑着用英语跟我打着招呼，听说我是中国人，惊喜地和我又是握手又是拥抱，还兴奋地用中国话说你好。
??就在修道院里，她用一套精美的刻花银制咖啡具，招待了我一盏叫雄鹰咖啡，极苦，回味却是无穷。尤其那种绵长苦涩中流露的淡淡丝丝的酸甜，长久萦绕在我心头，和她秀美的姿容一起永驻。
??我看到了许多和塞蕾丝年龄相仿的青年人，神色凝重，走出一道厚重的木门，然后三三两两离开修道院。塞蕾丝和我爬上了山顶，站在一块突兀的巨石上，指着遥远的天际，告诉我，很远很远的山脉那面，就是她的故乡波斯尼亚。我们就坐在云雾缭绕的峰峦之巅，说着话。大多数的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唱着优美的歌曲。但是我在她沉静的脸上，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深深地忧伤。
??第二次见到塞蕾丝，是一个黄昏，在胜利广场。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匆匆忙忙走来，见了我和朋友在一起，便稍微慢了脚步，嫣然一笑的同时，对我驶了一个眼色，指了指旁边的梦幻咖啡店。我们要了咖啡，坐在海边石堤上，看着满天星光灿烂，听着广场上激情的摇滚乐队的演出。咖啡的苦涩和我们的快乐，就像此刻在战乱国家，我们相遇到一起。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有一种无法摆脱的焦虑。我们的话很少，彼此眼神交流的很多，好像心有灵犀。相互注视着，就只是这样坐着，就好。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塞蕾丝开车带着我旅游了里耶卡几乎所有的名胜古迹。我们说里耶卡的风景，谈里耶卡的美食。塞蕾丝给我讲发生在里耶卡的故事，回忆美丽的波斯尼亚。说到动情之处，塞蕾丝泪眼溟濛。只是塞蕾丝从来不谈自己，不谈正在进行的内战。
??“也许我们再难相见，但是和你在一起，或许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塞蕾丝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塞蕾丝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中，只留下有些茫然和失落的我，在里耶卡繁华的街头上踟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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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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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雨江南走遍中国，走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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